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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副驾花崇拉安带的手忽地一滞。
柳至秦侧过头“怎么了?”
“你看那人。”花崇朝窗外抬了抬下巴。
他视线对着的正是手拿塑料篓子站在菜架边拣菜的女人。
柳至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了然“她这打扮与气质现在应该正坐在西餐馆里品尝红酒。”
花崇笑摁亮手机指了指上面的时间“可是这个点儿西餐馆基本上都打烊了。她即便做好了盛装赴宴的准备也没有办法品尝红酒了。”
“这说明路边大排档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啊。”柳至秦将车发动起来“虽然食品安没什么保障但胜在随时都开着味道也不错还热闹。”
“人啊归根到底是受欲丨望支配的生物。口腹之欲也是欲丨望的一种。”花崇又看了看女人轻轻在柳至秦手臂上拍了拍“先等等别急着走。”
“嗯?”
“我想看看她是坐在店里吃还是打包带回家。”
柳至秦挑眉“这么感兴趣?”
“看看呗花不了多少时间。”
一刻钟之后女人从小伙手里接过打包好的烧烤走向停在路边的豪车。
豪车发动带着她消失在夜色里。
“看完了?”柳至秦笑着问。
“看来一个人果然不适合坐在店里吃烧烤。”花崇若有所思道“嫌疑人第一次见到陈韵时如果是在这家店里‘他’是单独来的?还是与其他人一起?”
“‘他’是个有严重心理问题的人。”柳至秦看了看坐在店里聊得热火朝天的食客“这种人很孤独‘他’可能有不少不得不结交的朋友但私底下不会和这些朋友到路边摊大排档吃饭喝酒。‘他’如果来过大概率是独自前来。”
“独自前来等餐的时候看到陈韵说不定还与陈韵聊过天。”花崇闭上眼边想边说:“陈韵当时正在某一张桌子上做作业并没有与‘他’对视。突然何小苗将做好的烤串放在案台上大声喊道——小韵4桌客人的串!陈韵闻声放下笔抬起头这才与‘他’的视线对上。接着陈韵冲‘他’甜甜一笑跑去案台边端起盛放烤串的盘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记住了这个漂亮的性格开朗的被父母剥夺了正常童年的小姑娘。”
“可惜陈广孝把以前的监控记录都删掉了。”柳至秦说“大部分案件里嫌疑人都有到作案现场‘旧地重游’的习惯。但这个烧烤店显然不是什么‘旧地’‘他’没有必要再来。最近几日的视频有‘他’的可能性不高。”
“不一定。”花崇摇头“‘他’可能想看一看陈广孝和何小苗的反应。”
柳至秦想了一会儿“嗯这也有道理。”
说完看向花崇“现在回去吗?”
花崇这才意识到车还停在原地“嗯回去。”
柳至秦拐了个弯语气很随意“你好像还在想什么。”
“我在想……”花崇摸着鼻梁“陈广孝店里的主要客源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和我对嫌疑人身份的判断也不大相符。”
车在夜色与华灯中平稳前行柳至秦道:“说说看。”
“‘他’认为陈韵不幸是因为‘他’对陈韵目前的生活有深重的同感。‘他’极有可能经历过同样的不幸或者目睹过‘他’最亲密的人——母亲或者姐妹遭受过类似的不幸。过去的不幸导致‘他’至今活在困窘中。”花崇缓慢地说着眉心浅浅地皱起右手小幅度地比划“‘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否则怎么能断定陈韵、王湘美这样的女孩儿没有未来?‘他’经营不好自己的人生才会认为与‘他’童年相似的孩子应当早早死去这样才是解脱。”
“你这描述让我想起了孟小琴。”柳至秦说:“但她已经不可能再作案。”
花崇摇头“不他们不一样。孟小琴恨的是生来就比她幸福的女人她作案的动机是扭曲到极致的嫉妒心。但照我们的推断‘他’的动机却是拯救与解脱。可‘他’不明白——没有人有资格决定别人的未来。”
柳至秦说:“你对‘他’的‘画像’原本是个相对潦倒的、不得志的人。”
“嗯。到了店里才发现客人除了学生其他没有谁潦倒不得志。”花崇叹了口气“学生不存在潦倒不潦倒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
“那如果嫌疑人是生活富足的人先做个假设吧假设好了再来倒推。”柳至秦说“假设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杀害王湘美、拐走陈韵的人是什么心理让她这么做?”
“这正是我没想通的地方。在这个案子里生活相对富足事业相对成功的人作案动机小得多。除非他们有什么无人知晓的痛处。”花崇揉着自己的后颈动了动脖子“还是先让技侦对比两边的监控吧我们现在有点钻牛角尖了。在‘小韵美食’吃饭的多是富人但不代表没有符合侧写的人只是我们今天没有遇到而已。监控里说不定就有。”
“也对。”柳至秦加快车速“对了要去把二娃接回来吗?”
“你想它了?”
“徐戡也挺忙的。”
“暂时还是放在徐戡那儿。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忙完还得去洛观村。徐戡给我看了二娃的视频人家小生活过得不错现在我们把它接回来没几天又送回去来回折腾太麻烦了。”
“也行。”遇到了红灯柳至秦把车停在斑马线外“想起洛观村的案子我就头痛。”
花崇脱口而出:“那我给……”
“给”字说完便顿住了。
柳至秦没听懂“嗯?”
“没什么。”花崇看向窗外重复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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