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后视镜里一个穿驼色格子大衣和毛线长裙的女人正神色忧虑地从医院大门走出。
张贸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入眼不入心脑子里仍旧想着案子和在两个医院听到的事。
曲值说过在重案组待久了的人有时会“嗅到”案件的味道。他尽量客观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并没有“修炼”到曲值说的地步。刚才觉得七院的事有异不过是因为长时间办案导致精神过度紧张而已。
“走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专注案子别成天胡思乱想!”
就在张贸赶到七院之前住院部的交班时间到了吕可疲惫不堪换好衣服后在休息间坐了好一阵直到大家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刚才闹了个大笑话以为14床的病人是蓝靖。
实际上14床已经来了新的病人——妇产科床位紧缺一张床空出来马上就有排着队的病人补上去有人自杀去世确实不吉利但焦急等待床位的病人已经顾不上吉利还是不吉利了。
她精神恍惚一听14床病人叫自己就吓得眼前发黑把小护士也吓了一跳。
护士长见她有些萎靡不振让她去护士站休息。在那儿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
这一回她看清了对方的脸顿时长舒一口气。
不是他。虽然背影很像但不是他。
已经是凌晨了吕可从座椅上站起来披好今年入秋才买的驼色格子大衣忐忑不安地向电梯间走去。
路上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蓝靖。
经过一天时间蓝靖的死被传得越来越邪乎一些人甚至说蓝靖选择在住院部中庭自杀是希望在死后化为厉鬼报复那些和她患了同样的病却因为治疗及时而活下去的人或许还有医生和护士。
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太婆操着不知道哪个乡里的土话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中庭是聚阴之地。
吕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电梯到了她魂不守舍地走进去愣了一会儿才按了“一楼”可就在梯门合上的一瞬厢内的灯突然闪烁起来。
心头的恐惧一下子蹿起她心惊胆战地撑住厢壁冷汗直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梯门。
梯厢内三面墙一面镜梯门能够倒映出人影。大约是恐惧造成眼花她竟然看到自己身后还模模糊糊站了一个人。
但电梯里明明只有她一人!
她猛地转身在看到梯门对面厢壁上的镜子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镜子里有一张她不曾忘记的脸!
灯在闪烁许久后彻底熄灭梯厢被黑暗笼罩她一动不敢动顿感周围的空气变得无比黏腻。
“啪!”灯又突然亮了起来却仍旧不停闪烁。
她不敢再看镜子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
“叮!”正在此时电梯停在二楼莫名闪烁的灯恢复正常梯门打开进来两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吕可本该往里退却不敢靠近后面的镜子。
中年妇女没好气道:“让让行吗?”
吕可这才往后挪了几步余光往镜子上一扫那张熟悉的脸已经不见了。
电梯很快下到一楼从梯厢里出来时她下意识又看了看镜子。
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闭上眼蹲在地上缓了好一阵。
肯定是最近太忙了精神压力也大才会出现幻觉看到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
定了定神她强打精神站起来但赶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另一个荒谬的念头又趁虚而入。
上班时听到的那些关于蓝靖的闲话不停在脑子里回荡“聚阴地”、“化鬼”这些她从来当做笑话的词像针一般往她神经上扎。
她停下脚步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该请假休息几天?”
只几秒钟时间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医院一年四季都很忙尤其是住院部根本缺不了人手请假之后自己的位置自然有人顶上这太危险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她已经从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警车旁经过走到了公交站。
打车还是坐公交这是个两难抉择。坐公交下车之后要走一条阴森的小路而打车的话万一遇上图谋不轨的司机怎么办?
她想那就看是公交车先到还是出租车先到吧。
一分钟之后夜班公交车进站她叹了口气刷卡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
乘坐夜班公交车的人不少座位几乎坐得满满当当——因为各行各业里都有许多不得不工作到深夜又买不起车、舍不得打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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