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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娟家里的情况我和技侦组已经进行过核实。”
花崇和柳至秦刚回到重案组张贸就跑了过来“她的父母的确在国外最近四年没有回国记录。但她的弟弟陈辰目前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花崇停住脚步。
“嗯!”张贸在平板里找出一张照片“他就是陈辰今年25岁。陈娟自杀时他在l国念大学。陈娟的葬礼他赶回来参加了并且没有立即返回校园。三个月后他才去l国但不是为了上学而是办理退学手续。之后他在钦省也就是他们老家所在省份的一所大学继续学业。因为耽误了时间陈辰直到去年24岁时才本科毕业。在这之后就突然行踪不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花崇问:“那就等于是失踪了?”
“钦省那边去年底就已经立案。但花队你最清楚无故失踪的案子很难查钦省虽然早就立案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有点可疑。”柳至秦说“无故失踪超过半年通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失踪者已经遇害第二失踪者因为某个目的故意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陈辰有可能故意失踪从钦省来到咱们洛城目的是杀害吕可为陈娟报仇?”张贸最初不明白花崇为什么要让自己查陈娟家人的现状几小时忙碌下来渐渐理清了其中的逻辑——虽然在无关者看来陈娟自杀纯属畏罪、愧疚与吕可毫无关系但悲恸至极的陈娟家人说不定会生出极端的想法他们也许会恨死去的婴孩也许会恨请假的吕可也许会恨任何人因为他们不可能去恨自己已经死去的亲人而悲愤、不甘终究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现在还不能下这种结论。”花崇摇头“太先入为主了。而且这条线虽然得查但我主观上还是认为比较牵强。”
柳至秦也道:“对说不定陈辰的失踪是第一种情况。”
“已经遇害?”张贸有些惊讶“可是为什么啊?他在大学好好念着书没有理由一毕业就遇害啊。”
“谁知道?”花崇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就与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有关系了。对了吕可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吕可的母亲已经去世来的是她的父亲估计半夜才能赶到。”张贸说完一拍脑门“噢!蓝靖的父亲蓝佑军刚才联系过我们。我给忘了。”
“我想给我女儿还有我们一家讨一个公道!”蓝佑军捂着一次性水杯的双手正在颤抖眼中红血丝密布整个人仿佛沉溺在丧女的悲伤中。
花崇没有将他安排到问询室而是找了间没人的会议室还让柳至秦泡了壶红茶。
“我女儿不幸患上难以医治的病查出来就是晚期。我不怨医院医生和护士已经尽力了要怪只能怪靖靖命不好。”蓝佑军五十多岁在市重点中学洛城一中教书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即便极度疲惫而悲痛也尽量克制着情绪“主治医生前几天已经委婉地告诉过我靖靖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再一次昏迷可能就救不回来了。我和她母亲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最后一段时间我们只想陪她安静地度过。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会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我……”
蓝佑军低下头哽咽起来眼角湿了却没有眼泪落下。
几秒后他深呼吸一口声音变得沙哑“是我和她的母亲没有看好她和护士没有任何关系。靖靖那么做给医院添了麻烦我也感到很内疚。但是那些流言是对靖靖、对我们家的中伤!我不能接受靖靖去世后还要受到那种侮辱!什么‘化鬼’、‘报复社会’靖靖去世当天我和她母亲就听到这些话了。今天传得更厉害医院里的人都说那名死去的护士是被靖靖害的这这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蓝佑军终于颤抖起来似乎已经压抑不住愤怒与痛楚。
花崇从来不信任何怪力乱神的理论并且早上一排查就知道蓝靖的父母、其他亲戚没有作案时间蓝家与吕可的死毫无关联。
但令人无奈的是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无数无知的群众已经将“报复社会”的帽子扣在了因病辞世的不幸女孩身上。
一些人是真的相信而更多的人只是说着好玩儿当做无所事事时的谈资罢了。
毫无根据、充满恶意的流言让这一对刚失去爱女的夫妇痛上加痛。
看得出蓝佑军是实在无法承受才向警方寻求帮助。
重案组其实不用理会这种请求也不可能分出人手去查是谁在散布流言。但花崇还是站了起来向蓝佑军保证流言不会继续发酵。
蓝佑军抬起手捂住一双眼过了许久才用力点头“麻烦你们了。”
送走蓝佑军花崇把情况反映给陈争。陈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处理你专心查案子。”
既然来了花崇顺道问:“黄才华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陈争摇头“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调查过了曲值还带人去了一趟他老家都没有线索。我现在比较肯定他的确是被‘选中’了而在被‘选中’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麻烦的是对方彻底避开了监控也从来没有使用通讯工具与黄才华联系。黄才华等于是一件一次性武器用完就扔。”
花崇又问:“那我周围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这倒没有。”陈争说:“韩渠的人一天到晚都盯着你对方如果还敢接近那纯属找死。”
“那行。”花崇转过身一扬右手“被你们保护得这么好我再不努力工作就说不过去了。走了。”
灯火通明的夜各人有各人的忙。
午夜12点本该是出租车生意的又一波高峰下夜班的工薪族、在夜店玩到上半场准备回家的年轻人都站在路边忍着寒风等车。
但没了车的丰学民却赚不到这笔钱。
没车可开他干脆换个方式“赚钱”可麻将从傍晚搓到半夜非但没赚到钱反而输了几百块。
几百块对他来说可不是小钱从麻将馆离开时他怄得捶胸顿足又不敢马上回家。家里有只“母老虎”每天点他的钱哪天赚得多便喜笑颜开哪天赚得少就甩脸色给他看。而他怂惯了在外面不敢怼嘲笑自己的人在家里更不敢跟老婆说重话。
今儿开车撞了护栏他哪里说得出口只说同事有事请假晚上自己要帮人家开一班。老婆乐了让他多拉些人趁机多赚几百块钱。
“啧还多赚最后一张票子都给输没了!”他想着老婆在电话里的语气自嘲地笑了一声点了根烟一边在夜色里漫无目的地走一边心情烦躁地哼着走调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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