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迅速改变思路又问:“你们一家以前在温茗镇生活是因为你妻子向云芳被查出身患重疾才不得不到洛城接受医治?”
满国俊抬起手在额头上摸了摸没有与花崇对视“算是吧。”
“算是?还有别的原因?”
“我们……”满国俊好像很不愿意说起过去的事在座椅上动了一会儿意识到这里是市局才不得已开口“我们早晚得离开温茗镇。”
花崇直觉此事与满潇成有关“为什么?”
满国俊开始频繁地挠脖子和后脑“潇成想到主城来找工作说主城的就业机会比温茗镇多也更公平。”
在小镇里长大的年轻人向往大城市这很正常但让满国俊难以启齿的原因是什么?
花崇冷静地梳理着思路试探道:“和温茗镇相比主城的确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你好像不愿意满潇成到主城来?”
满国俊连忙摇头“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他那么大个人了我难道还能管住他?”
“但你刚才表现出来的就是‘不愿意’这种情绪。”花崇悠悠道。
满国俊哑然“没没有的事!”
“在你们家来洛城之前发生了一件事。”花崇说:“因为这件事你们不得不离开温茗镇?”
问询室陷入沉默满国俊低着头眼珠转得很快花崇浅浅的指甲敲击着桌沿发出如精确秒针一般的声响。
满国俊吸了口气说:“潇成念过大学读的是师范刚毕业的时候在镇里当过老师教教数学。”
花崇凝眸“数学老师?那为什么会离职当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普遍文化水平不高这是客观的行业现状当然也不乏特殊情况。但特殊情况意味着背后有特殊的原因。下岗工人努力再就业考取驾照之后成为“的哥”不是新闻而企业高管放弃令人羡慕的工作成为出租车司机就是新闻。老师的工资也许比不上企业高管但人民教师的社会地位不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当过教师的人突然离职开出租理由是什么?
“当老师辛苦尤其是当中学老师。”满国俊给出的理由显然无法让人信服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垂眸盯着桌子。
花崇在心里记下这个疑点“你在洛城生活多少年了?”
“七年。”满国俊这回回答得干脆。
“也就是说满潇成在洛城跑了两年出租车?”
“不刚到洛城来的时候他在一家公司工作。是后来才去开出租车。”
花崇问:“什么公司?”
“我不清楚。”满国俊语气生硬“他从来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
“照你的意思你们父子二人的关系比较一般?”
满国俊身子先是向前一倾接着很快缩了回去眉心皱紧又松开像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分秒间的小动作落在花崇眼中立即有了解释——他的第一反应是否定第二反应是不该否定。
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反应?花崇半眯起眼认真地琢磨起来。
“他比较亲他母亲。”满国俊说“儿子不都是更亲近母亲吗?”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花崇站起来走到门边低声道:“有什么发现?”
“吕可和罗行善遇害的时候满国俊都不在养老院。”柳至秦说:“最近一个月里监控拍到满国俊六次在下午离开养老院彻夜不归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到养老院。”
“彻夜不归?”
“嗯!彻夜不归!”柳至秦犹豫了片刻说:“我其实有些意外。在看到这些监控之前我一直觉得满国俊虽然有作案动机但和我们做的犯罪侧写有差距他不像是一个会为儿子复仇的人。但监控推翻了我一些想法他一个住在养老院的孤寡老人为什么会彻夜不归?这没办法解释。”
花崇回过头对上满国俊的目光。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满国俊迅速移开眼缩着肩背一副事不关己却又忐忑不安的模样。
花崇回到座位上声音冷了几分“你独自离开养老院之后去了哪里?”
“嗯?”满国俊就像根本不理解这个问题“什么去了哪里?”
花崇摘下耳机扔在桌上“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在那所养老院里住了两年不会不知道院里监控设施完善吧?最近一个月你数次夜不归宿原因是什么?”
满国俊这才变了脸色。
“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满国俊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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