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看着窗外目光深远的霍凉瑾突然出声。
“属下在。”
“你刚刚可看出了什么?”霍凉瑾问道。
行云被霍凉瑾问得一愣,思索片刻后,才答道,“属下只觉得这孩子说话时有些奇怪,但却不知何处奇怪。”许是行云自己都觉得这回答无用,躬身抱拳,“属下不知,请七爷明示。”
“你说的没错,是说话的问题。她的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的。”霍凉瑾看向行云,目光没有责怪,只有凝重。
“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行云皱眉重复,只觉奇怪,“属下愚钝。”
“陵西国有一种秘术叫‘腹语’,是可以用腹部发声,而不用嘴说话的。刚刚那个孩子就是在用腹语说话,而嘴巴不过是在对口型罢了。”霍凉瑾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不知放向何方。
“这……”行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神奇的事,一时有些惊愣。
“但是,这腹语秘术,向来只有陵西国皇族才能承袭,且多是由即将继位的太子承袭。可现如今陵西国诸子夺嫡,太子更是未立,哪里来的继承腹语之人?”霍凉瑾眉心又蹙起。
“行了,这些个以后再说,你先去追查今日吓应安的那人,还有,也记得这回带出来的玄衣卫里有个精通密语的,你去把这封信扔给他吧。”霍凉瑾指节分明的手指又开始一下一下地瞧着桌子。
霍凉瑾罚起人来是从不手软,但是,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是最护短的人,他的人只能他罚,但绝不许旁人插手半点,敢动他的人,霍凉瑾可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是。”行云应道。
……
兰堂楼。
霍凉瑾看了一眼已经熄灯的屋子,回头问旁边立侍的泠畅儿,“自今儿午时爷走后就一直睡着?”
“回爷,”泠畅儿屈膝垂首,安分地回道,“申时末时,起云居夫人醒来过一次,不让人跟着自个儿出去了一趟,约摸两刻钟后就回来了,召了膳,也没让人进去伺候,自己用完膳后又睡下了。半个时辰前又醒了一次,还是没让人跟着自个儿出去了一趟,还是两刻钟左右便回来了,如今又歇下了。”
“半个时辰前出去了一次?”那岂不是跟那小孩出现的时间对上了?霍凉瑾皱着眉,看向泠畅儿又问了一遍。
“是的,半个时辰前出去了一次,两刻钟后回来。没有让奴婢等跟着,但是也未刻意避开奴婢等。奴婢约摸着,怕是起云居夫人自个儿去找东西治嗓子去了,因为起云居夫人每两次出去中间的间隔时间是一样的。”
“嗯。”霍凉瑾看向熄了灯的屋子,自嘲地笑了下,被几个小孩子折腾的,如今都有些疑神疑鬼的了。想不到他堂堂大懿皇帝,竟也有这样一天。
其实霍凉瑾也不是不能找人去做,只是他既想要微服出访,何不亲自追查,这过程中会暴露出各种问题,这往往是他光走访看听没有办法发现的,而且,他如今才知道,为何那些钦差时常拿不出他想要的证据和结果,感情是被人追杀得怕了!藏者可恶,查者可笑!
霍凉瑾迈步毫不迟疑地朝屋里走去,明明有香软可抱,为何要委屈自己去睡自个的冷床铺?霍凉瑾承认,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君子能喂饱自己?他下江南微服月余,可还没吃过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