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凉瑾还是不大放心,又吩咐了两句,才在蒋桓催促的目光下大步离开了明兰小筑,朝八方朝仪走去。
苏宴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守在外头做针线活的念云听见里头有动静,便赶紧放下手里头的绣活,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抬头一瞧,果然苏宴浅已经睁开了眼睛。
“主子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洗漱吧。”念云上前将苏宴浅扶坐了起来。
苏宴浅皱着眉借着念云的力道才能勉强起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难受极了。
“皇上可真是胡闹!”屋子里没有外人,当着苏宴浅的面,念云也敢小声地抱怨两声。
“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老实!混蛋!”
苏宴浅顺着念云的话,咬牙切齿地应和着,而且完全不像念云还知道压低声音,苏宴浅可半点都不遮掩,外头扫院子的小太监都听见了,差点没整个人软下去。
“咳咳咳……”念云尽管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但乍一听这话还是猛地吓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一呛,拼命地咳了起来。
“咳什么咳?本宫说得难道不是实话?”苏宴浅动了动酸软的小手,没好气地说着,“那老混蛋看本宫以后还放他进屋?!昨晚上辛辛苦苦给他补的药膳,竟是让他有劲儿折腾了,真是气死本宫了!”
念云低着头憋着笑转身取了洗好的帕子递给苏宴浅,可苏宴浅的两只小嫩手昨晚被霍凉瑾压着做了好久,现在酸软无力,根本就拿不动那个沾了水的帕子。
念云递过来的帕子,等念云刚刚松手,那帕子直直地就落下了,这一下,床上本就满脸不高兴的小人儿更是不高兴了,小黛眉蹙得紧紧,她现在骂霍凉瑾骂的越来越顺口了,脱口就要开骂。
“娘娘,奴婢服侍您!”念云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捡起帕子,回身换了一个干净的就上前,险险地挡住了苏宴浅要出口的话。
“嗯……”苏宴浅浑身酸软,也懒得跟霍凉瑾计较,勉为其难地应下,仰着脸等着念云的伺候。
念云动作温柔,苏宴浅舒服极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梳洗过后,苏宴浅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起来,纵然这明兰小筑离百灵溪极近,但到底是盛夏,还是极热的,这一番折腾后,苏宴浅也出了一身的薄汗。
浑身难受,苏宴浅闹着要传沐浴。而得了钟嬷嬷吩咐的念云可不敢跟着苏宴浅胡闹,好说歹说,想让她消了沐浴的念头。
但是,温顺的念云到底是抵不过苏宴浅娇娇气气地磨她,还是认命地替她传了沐浴。洗过后觉得清爽了许多的苏宴浅坐在圆桌前,让沐灵儿传了膳。
“娘娘,这女子怀了孕,不该胡乱洗浴的,就算是盛夏,也容易受了凉气,何况主子这胎本就不是那样安稳,万一凉气入体,可是极危险的!”旁边,钟嬷嬷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笑容,神情严肃,还带着些惊魂未定地说着。
钟嬷嬷早晨不过是去膳房盯着今日新来的果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苏宴浅又出了幺蛾子,非得沐浴。
钟嬷嬷回来的时候魂儿都快吓掉了,把苏宴浅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待头发衣服都干了,才心惊胆战地放了苏宴浅出了热气烘烘的内室。
“好了好了嬷嬷,本宫知道啦,本宫自己也是大夫,自然是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的,你放心便是!”
心虚的苏宴浅一开始还很受教乖巧地听着钟嬷嬷的话,但是钟嬷嬷说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候,苏宴浅可真是受不了她的念叨,赶紧出声安抚她。
“娘娘!您精通医理,更应该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钟嬷嬷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女人万一受了凉……”
“娘亲!”
钟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知在哪里响起一声幼童稚嫩的声音。
这声音被故意放得轻的很,钟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愣了一下,仔细听了听,却没再听到,一时钟嬷嬷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