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徽便也就这棠音咬过的地方,随意尝了一口,答道:“是胡椒。”
胡椒呛人,胡饼里却一向加得不少,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多是吃不惯的。
棠音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胡饼,这才明白过来,小声嘀咕:“难怪你?方才只买一个。”她说着微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秀脸红了大半,顿足小声道:“你?就不能再买一个,这饼是我刚刚吃过的。”
胡饼不大,在棠音说话间已吃完了,只剩两张厚油纸。
李容徽顺手将油纸丢在一旁的渣斗中?,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望向她,轻声道:“可我已经吃完了。”
怀里的衔蝶猫也自袖间探出头?来,轻轻‘喵’了一声,像在附和。
棠音拿他没法子,扭过头?去,继续喝自己手里的乌梅汤,一小碗冰镇乌梅汤,很快便见了底。幸而街面两边的食肆多,倒也不必走回头?路,再买重的。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一路上皂儿?糕,粉羹,豆子粥等时令小吃买了不少,端午必备的粽子咸鸭蛋等物也都买上了,棠音多数都只是浅尝即止,小用了一两口,便搁在一边。李容徽自然也没那么大的胃口,便将她尝过的每一样,也随意品上一两口,便搁下了。
起初的时候,棠音还对此颇有意见,来来回回说了他几次,但是李容徽每回都只是轻笑着回一句:“你?若是将它们?吃完了,我自然就去买新的了。”
就这一句话,便堵得贪鲜又吃不完的棠音回不上话来,反复几次,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扭过头?,装作看不见。
两人不停步地一路往前走,又走过一家卖五色丝线的摊子的时候,摊主主动吆喝道:“公子,给您身边的姑娘买一条丝线吧!端午里驱邪避灾的!”
李容徽便又自袖袋里取了银子放在摊子上,开口道:“买两条。”
摊主应了一声,收下银子,笑着将两条五色丝线递了过来。
李容徽接过,带着棠音站到人少一些的廊檐下,自己站在廊外?,替她挡住行人的视线。又轻轻将她的袖子往上褪了一些,露出洁白如玉的皓腕。
他的视线在其上略停了一停,这才慢慢解开了手里的五色丝线,轻放在小姑娘的手腕上。
随着他的动作,身前则传来小姑娘的轻笑声:“这回怎么不买一份了?”
李容徽将五色丝线替她系好,又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上了另一段,这才笑着答道:“这又不是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