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君。”李容徽轻声纠正了她,唇角微微抬起:“已经拜过天地了,该改口唤夫君了。”
“我……我平日里唤得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棠音红着小脸将手里的红枣给放下,小声道:“况且,若是要按礼数来,我也应该唤你王爷才对。”
“那多生疏——”李容徽伸手轻轻带了带她嫁衣的袖口,柔声道:“就唤一声,就一声。往后是唤夫君也好,唤我的名?字也好,都由你。只是今夜里,就由我一次可好?”
他?生怕小姑娘不答应,又凑近了她耳畔,轻声道:“唤完了,我们就摘喜帕,饮交杯酒。之后,便可以?吃糕点了。”
“我从宴席上,给你带了糕点来。”
听他?这般一说,棠音转瞬便想起自己头上还顶着沉重?的凤冠与一大堆簪子步摇,脖颈也恰到?好处地开始发酸,腹中更是空空荡荡,仿佛放才吃下去的那些枣子,在糕点之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挣扎了好一阵,终于还是轻轻低下脸去,红着脸蚊呐一般唤了一声:“夫君。”
她的嗓音极轻,但是李容徽就紧紧挨在她的身畔,还是一字不差地听见了。
他?轻轻低下脸去,将下颌枕在小姑娘单薄的肩上,微垂了羽睫,百感?交集。好半晌,唇角才缓缓抬起,低低笑出声来,餍足而愉悦。
直至小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慢慢直起身来,一手拿了红木托盘中的金秤,一手轻轻握了小姑娘柔白的小手,一直到?彼此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发汗了,他?才缓缓抬起那杆金秤,轻轻挑落了小姑娘的喜帕。
织锦绣龙凤的喜帕飘然落下,被李容徽顺手握在掌中,他?却并不多看一眼,只将视线落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
红烛高烧,隔开斗室外的夜色。
暖融融的碎光落在小姑娘周身,照得一张微带绯意的芙蓉面,愈发临水照花般妍妍动?人。娇艳欲滴的红宝花钿下,往日里清澈如墨玉般的杏花眸,像是也落进了这满室里旖旎的颜色,多了几分?羞赧,却也铺了一层光亮的笑影,而这光辉盛处,正是他?自己的身影,满满当当的,再容不下旁人。
长长两世中,李容徽见过她无数次。无论是小姑娘尚未及笄时?的稚嫩模样,还是她风华初成后娇美的笑颜,都深深镂刻在心中,一闭眼,便能想起。
但此刻,他?还是看得出了神,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只安静地望向?她,忘了开口。
“李容徽——”小姑娘被他?看了一阵,那张芙蓉面愈发红了几分?,形状美好的唇微微开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着这一声唤,李容徽这才回过神来,一双浅棕色的眸中也缓缓铺上笑意,一层又一层,春日繁花般交叠而落,衬得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如美酒一般,渐转浓沉。
烛火摇曳下,李容徽轻轻拿起搁在木盘上的金杯,递到?小姑娘唇边。
棠音下意识地低头想要饮酒,等都凑到?杯沿上了,才想起了什?么,忙红着脸拿起了另一只金杯,与李容徽交杯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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