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与李容徽方进了殿门,还未曾迈步行入正殿,便被一身铁甲的金吾卫横刀拦下。
“瑞王,瑞王妃,陛下口谕,禁足徐皇后于清繁殿中,无他的诏书,谁也不许入内。”
“可徐皇后已经——”棠音低声开口。
金吾卫却不为所动,只仍旧拦在原处,漠然道:“此乃陛下口谕,还请瑞王不要?为难属下。”
李容徽皱眉看了他一眼,只袖袋里?取出一块令牌丢给他,冷声道:“父皇近日身子不适,由本王代管宫中诸事。见此令牌,如见陛下!”
那金吾卫仔细看了看令牌上五爪金龙图样,双膝于两人跟前跪下,双手将?令牌奉还:“属下遵旨。”
李容徽随手接过令牌收回袖间,也并不多言,只带着自己的小姑娘一同往内殿里走。
眼看着离内殿只隔了一道玳瑁屏风了,里?头的哭声也愈发清晰入耳。
李容徽这才缓缓停下步子,放轻了声音去劝身边的小姑娘:“里?头的场面可能不大好看。棠音还是去长亭宫中等我吧。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等我回来说给你听。”
哭声渗人,棠音也有些心悸,握着李容徽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但须臾,仍旧是轻轻摇了摇头,只低声开口:“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我应该进去,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算是了却了——”
棠音微微一愣,一时间自己也不明白,这一眼,究竟是了却了什么。便也只能慢慢地低下眼去,止住了话茬。
李容徽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抚了抚她的手背,微低下身来,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那便进去看一眼吧。”
“若是害怕了,我们就出来。”
棠音轻轻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缓缓抬步,一一绕过了那繁复的山水屏风,凄凉的景象,也缓缓映入眼帘。
时近冬日,屋内却没烧地龙,四面的长窗皆敞开着,带得这内殿中有如冰窟一般,却终究还是清净的,没落下什么血腥味。
而皇后身边近身服侍的珊瑚正不知所措地趴伏在床边脚踏上,哭得满脸是泪。
身后的一众宫娥们,也皆是眼泪珠子成?串地往下滑落,也不知是在哭皇后,还是在哭自己的命数不好,摊上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