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谢谢您做了一顿早饭。”楚锐开玩笑道。
廖谨接过玫瑰花,微微颔首道:“谢谢您。”
楚锐现在能确信自己的眼光了,这种颜色艳丽的花朵只会与廖教授的美丽相得益彰,而不会让这个性格温柔的教授显得寡淡。
更何况,再美丽的花恐怕也只能是眼前的这位教授的陪衬,在他略带苍白的面孔的对比下,只会黯然失色。
廖谨听到楚锐道谢的原因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之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沉默了片刻,道:“抱歉。”
像是楚锐想的那样,廖谨说出这话时的神色一如既往,就是有点委屈,比平时说话时更动人。
要是廖谨没有隐瞒,他的委屈无可厚非,要是廖谨真的有所隐瞒,他也没有必要委屈。
除非他觉得难过的原因是楚锐的不信任,那么所有的不合理就都可以解释。
“您无需道歉。”楚锐正色道:“这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出于我的私心来逼问您。”
“我承认,”廖谨道:“有一些东西并没有原原本本的显示在资料上,”他仍然把花抱在怀中,仿佛那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一般,“我也不认为,几张薄薄的资料就能概括我的一生。”
“但是我希望您能够相信,我所隐瞒的事情和您想的目的毫无关系。”廖谨低头,要是他愿意,他只要再往下压压脑袋,就能够吻上这束玫瑰花。
这是一副美景。他想。
楚锐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开口说话都是对这样的景色的一种亵渎,但是他还是开口了,他道:“我能否听一下,比如?”
廖谨仍然没有抬头。
此刻这位一贯腼腆的教授居然笑了出来,他说:“比如一些不会致命,但是持续了多年的隐疾。”
比如一些,求而不得,求而不能的难言之隐。
廖谨突然觉得好笑,那该怎么说呢?
除非他能确定自己和楚锐有一辈子的时间,不然这个故事实在是太长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法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将它完完整整地叙述一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锐一眼不眨地盯着他,道:“身为一个生物教授,我认为您应该能接触到不少在医学上颇有造诣的学者,您应该早点治疗。”他从最合理的方面给出了建议。
“是的,”廖谨笑了起来,“我曾尝试。”
“不要放弃任何可以治疗的可能,”楚锐伸手,想了想,拍了拍廖谨的肩膀。
廖教授哭笑不得。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哪怕结婚了之后,您说是吗?”他继续道。
楚锐很清楚廖谨所说的所谓的隐疾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轻描淡写一笔勾销的东西,但是他也要承认,廖谨说的是正确的。
在他确定廖谨真的起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之前,廖谨所有的隐瞒也仅仅是他个人权利的一部分。
他愿意说可以开口,他不愿意说自然也能保持缄默。
“是的。”楚锐最终回答说。
廖谨坐在楚锐对面的位置上,那束玫瑰似乎是他本身的一部分,他听到楚锐的回答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
“您为什么不把它放下来?”楚锐问道,廖谨这样坐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分舒服的样子。
廖谨道:“我没有花瓶。”
楚锐失笑道:“我过来之前应该给您买一个。”
廖谨最后把花放在了窗台上,和那个没有花只有土的白瓷花盆摆在一起。
“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要回驻地了。”楚锐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军部上层谁都知道东部发生了什么,现场被数据监测系统细致而精准地反映回军部总部会议室的屏幕上。
情况危机,现场危险。
更何况那是楚锐的驻地,如果他回去,那么必然不会得到太多来自军部的援助。
而且研究院之前推测出的最坏结果显然已经实现了一大部分——感染者中的小部分通过被动的自我改变,或者是其他外部刺激基因产生了变异。
研究院那位年轻有为又缺乏幽默感的院长在汇报工作时修改了报告上的词,“进化更合适。”他冷冰冰地说,仿佛这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从刚才得到的实验结果中可以看出,每一个特殊感染体都是经过普本进化而来的,但范围仅限于拥有智能和体能较普本稍有提高的特殊体。”
也就是俗称的第二代感染体。
军部习惯性以进化程度来区分特殊体和普通感染体,以及特殊体中的变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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