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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大窗没拉窗帘,外面的雪渐落渐大,就着夜风,时不时打着旋地落下来又飞上去。
一边的花束开得格外优雅,整间屋子都弥散着那几枝百合的幽香。
窝在他臂弯靠着他的肩,被他体温包围,沁着他的气味,不时会感受到他在发间浅浅地亲吻。
这样的温柔,在这样的夜里,真的让她似乎有些醉了。
“你是季京年吗?”她问,有点傻傻地。
“你想我是谁?”他问,软软的声音,像是想笑,像是有点生气,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
“可是京年好像不太可能像你现在这样。”
孝和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仿佛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京年还总是冷漠,她就一个人对着镜子自说自话,强迫自己不可以背驰自己的感情和心。
多年的习惯,成自然。
自然到,当他终于稍稍撕开一点冷峻的面具露出久违的温柔,她竟然不认识他了。
“这样是怎样?”他问。
“就是……就是……就……”想了半天,也描述不出那种感觉。
“他对你不够好吗?”他问,心有忐忑,又有不安。
“听说对他我很好,非常好。”她说。
“听说?”京年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得说不上是甜还是苦,心想她也不是一点没看到自己的付出,“那你都听说什么了?”
“听说——”她努力地想,一件件,一桩桩,一幕幕,此刻回首过去,感觉他似乎也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么渣,那么不可理喻。很多事,大概真的要长大了,环境变了,心境变了,阅历有所增益,才会懂得,才看得深和透彻。意识到这些,她倒是不好说下去了,“我不想告诉你!”
她的撒娇倒是让他笑了,叹口气:“乖,其实你还不够了解他。”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今晚一定会来救我。”她说。
“就这么笃定?”他随口问。
“什么笃定?是跟自己赌!这么多年,他悄悄地为我付出太多,却不喜邀功,情愿被我误会。”声音略显哽咽,“我是故意打电话给俊佑。我破例喝酒,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光明正大地来救我。”
“那他的表现还让你满意么?”他怯笑着问。心想去了是“中计”,不去也是“中计”,这小妞果然是有小算盘,够聪明。
“他心里有我。”她说得有点甜,笑得有点傻,“对,我相信是这样。”
“傻!”京年拨乱她的头发。
时间一度停滞。
醉。没醉。话,都是真心。
她有些沉沦地想睡。
“重新开始吧。”京年突然说。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将这个问题摆到台面上。
应?不应?
吃过大亏的人,总是念念不忘那句“一朝被蛇咬”。
见她没出声,又说:“给个机会,我追你。”
很温柔。
温柔得有点像是在欺哄。
“这话你说过。”她说。
那个雪天,难得的一次温馨。
那个雪天,她也是靠在他身上,听他为她讲解书上的小细节……
“可你好像没给我确定的回答。”他存心委屈。
他们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互相玩,做着情侣间才有的小动作。
“没有吗?”她努力回想着那个雪天里发生的一切,可是他坚定的眼神不容她置疑。
“给个机会而已,获利一个绝世好老公!”他不惜摒弃前嫌,试图讨价还价说服她。
孝和看着手指头,不松口。
“空手套白狼的事,不会这么小气吧?”他心里有些着急,故作镇定。
“绝世好老公?”她念念着重复,忍着笑,“那就等你追到再说!”
京年听了,又气又笑,捏着她的下巴扳过脸:“看来真是欠收拾,脾气越来越大!”
“季先生,我好心提醒你,白纸黑字之前,一切都是变数。还有——”孝和撑着身子,贴着面,凑到他耳边,“威胁是一种最愚蠢的处理问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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