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夕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也是折磨了她很久并且是她这次回来准备解决的问题。没有回答,反过来问她:“你呢?也就这么拖着?怎么打算?你们看起来挺不错!”
孝和过去她旁边坐下:“跟你看到的差不多,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说不准,也八九不离十了。”美夕看着她笑,把玩着刚才的玻璃杯,继续说,“如果是幸福,就要珍惜,没必要多走弯路。”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孝和没有打扰她。
“我决定离开了!”美夕突然说。
孝和没多少意外。
这本是情理之中,她早该如此。只是她这类人对感情太过固执,若不是自己想透彻了,旁的人说话,都做不了数。
“你并不意外。”美夕说。
“我早想劝你。”孝和回答。
她们对视,都没有眨眼。
孝和第一次见美夕,在机场。美夕在她的未婚夫怀里,被她的未婚夫吻着……
美夕第一次见孝和,在京年的公寓。孝和一副居家小女生的模样,不谙世事,清澈透明……
美夕伸出手。
孝和也伸过手去。
这一握,所有的前尘似乎都化在了在彼此的笑意里。
“他会放了你吗?”孝和问。
“他应该不差我一个。”美夕说。
“以后怎样打算?”孝和问。
“回法国,陪在父母身边,好好教育孩子,重新开始。”美夕说。
“有机会我去看你。”孝和说。
“他前两天回了祖屋的祠堂,行程只带了秘书。”美夕意有所指,并未明说。
孝和微笑,回说:“他没带其他女人,还是尊重你的。”
美夕笑笑,又说:“听说聚在祠堂玩牌的宗亲不少。”
“好在是玩牌,总是总是有输有赢。”孝和说。
“过几天你去给伯父上坟,帮我上柱香。”美夕说。
“你也记得家父去年这时入的医院。”孝和说。
美夕不继续言语,睁大着眼看她,眼睛里写满了话……
闵国坤的意外辞世是孝和心里最深的疮疤。但凡有一点点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程庆恩。她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腊月天寒,外面多穿点,别只顾着看起来漂亮,像我那年。”美夕说。
孝和点点头,说:“天寒时,总有人提醒我,现在又多了一个!谢谢你!”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还有沈先生。”美夕半认真半说笑,“你总不会少了雪中送炭的人!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我倒是羡慕你,有个可爱的女儿,什么忧愁都没了。她是不是又变了好多?以后你可要多发朋友圈,不然我怕我会想她!”
美夕拿出电话,翻开照片给她看……
孝和边翻看着边不停地说着上次去法国看她们母女时的事。
“该回去了。”美夕打断她说。
孝和看看挂钟:“你先吧。”
“喂!”美夕突然提高音量,换回了神采,“你们结婚时记得请我!”
“如果会结婚的话!”她回答。
“一定会啦!”她起身,整理下衣服,在饮水机用纸杯接了水饮尽,丢进纸篓,笑着说,“我先回去了。你让你那位多担心一会儿吧!”
孝和对她笑,看着她的模样,如果当初她没有遇见程庆恩,如果一开始她遇到的就是京年或其他人,再如果她循着常人的惯例度过时光,那么,此刻的她会不会是一个温婉贤淑的母亲而非一个与男人算计感情的精明棋子!
俊佑身边的女伴果然不是蒋小蔓。既没有感情基础,又不是他的胃口菜,更谈不上利益关系。若不是老一辈之间有什么纠葛,这果然不是一份好姻缘。
京年和孝和,酒会上大部分时候都是各忙各的,偶尔碰面说两句也都选人少的僻静之处,如此“低调”,还是被人看出了着装上的“破绽”。
索性后半段大大方方形影不离。有时,他扶着她的手臂;有时,她挽着他的胳膊;有时,干脆牵着手穿梭于人群……
他同人说话时,她通常不多声,偶与他眼神交流。对面的人向她问起,她才回两句,惜字如金却一语中的。
对于京年和孝和,早已是圈里公开的秘密,只差当事人没有亲证。
如今的他们在这样的场合,已是心有灵犀,相得益彰。
散场时,京年帮孝和披上外套。不远处的美夕恰好看到,向她使了个眼色。
归程,孝和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