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撑在电子沙盘上,和参谋们进行战局讨论的费尔勒一愣,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那名远远看着自己,显得有些茫然,有些手足无措地参谋。
从参谋的脸上,他确定,这不是一个玩笑。
费尔勒缓缓扣上了风纪扣,戴上副官送上的帽子,拉了拉制服下摆。作为一名军事家,他尊敬每一个能够和自己斗得旗鼓相当的敌人。做完这一切后,他大步走到参谋所在的中央控制台通讯屏幕面前。
画面上,一个涕泪交加的段天道,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北盟部队的指挥官,一切作战计划的制定者?”画面上的段天道,脏兮兮的脸上被鼻涕泪水冲出了几条沟,嘴角还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的物质。
尽管对方地脸很脏,可是,费尔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刚刚才重新把资料看了一遍的悍军最高领导人,方楚天。
“我就是!凯文,费尔勒!”费尔勒冷漠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藐视的神情,即便对手是如此的狼狈。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也是智者的游戏。
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也不会影响两个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力的指挥官之间,这种微妙的尊敬。
这是英雄惜英雄!
“我管你是什么勒!”段天道擦了把眼泪,揩了把鼻涕,冲费尔勒狠狠吐了口吐沫:“呸!就凭你也配跟老子玩计第一千零七十三章上前一步走!
算,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杂种!”
屏幕一闪,画面消失。
那混蛋干净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看着费尔勒那张扭曲的脸,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段天道转过身,环视众人。
回答段天道的,是一种极低沉的喘息。战士们,把牙关咬得嘎嘣响。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亲人在普罗镇。
妻子、儿子、父母,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人生中最核心最宝贵的东西,在到普罗镇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如果连这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他们将一无所有!
段天道的用袖子抹了抹被辣肿了的嘴唇,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需要我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么?”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沁凉夜色中,战士们那一张张平静无波的脸,在篝火映照下,却分明有一种恶狼呲牙般的狰狞。
夜色里,四周高大的机甲,将影子斜斜地投下来,如同一个个钢铁魔怪。
站在机甲身旁的,是一群不那么整齐的男人。
他们有的胖,有的瘦,有的高,有的矮。他们中间,最大的已经四十多岁了,最小的,才二十出头。
如果把这些男人放到正规军队的队列旁边,他们连民兵也不如!
现在,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或远或近。队列既不整齐,制服也又脏又皱。可是,篝火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跳跃着,勾抹出的,却是一股凛冽地杀气和一股不逊于任何一支王牌军队彪悍!
队列最整齐的,不是王牌军。
训练科目成绩最优秀的,也不是王牌军。
王牌军地成员向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横行无忌睥睨一切骄兵悍将。他们的傲气,是一支军队用百战百胜的战绩堆积起来的!别说失败,就算是胜得不够干净利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二十四小时之前,这些民间机甲高手,只能算做一群勉强会走正步的菜鸟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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