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柳可不喜欢那些给予了他期待，最后却又抛弃他离开的人，所以对杀掉许凛这件事他没有丝毫犹豫。

反正从一开始，他也不是真的喜欢许凛，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点温暖罢了。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何知柳的手紧了紧，可许凛却突然轻笑出了声。

“你这算自欺欺人吗？你明明就很在乎。”

“很在乎他们带着目的接近你，很在乎他们欺骗你，你杀了他们也许只是因为你的疑心病太重了，无论他们再怎么说喜欢这种话，你也不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对吗？”

“……”

心底最隐秘、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想法就这般被人戳破，何知柳忍不住呆了呆，手上的力气也不免松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里面没有人是真的喜欢你呢？”

许凛又问。

何知柳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不可能的。”

许凛怜悯地看着他：“是不可能，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人。”

何知柳沉默了，他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生气，可过了一会，他又慢慢地伸回了手，怒意从脸上渐渐褪去，何知柳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这种人，的确不可能有人喜欢。”

无奈地轻轻抚了抚许凛的脸颊，何知柳的目光此时显得十分温柔，与刚才的阴冷截然不同。

“啊，真是的，要你说一句喜欢真的就那么难吗？”

“不难。”

许凛一笑，趁着何知柳愣神的时候，他慢吞吞地说出了下一句话：“我喜欢你。”

明明是一直想听到的话，可何知柳却发现，这一次，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却丝毫没有感到满足。

“你骗人。”

何知柳下意识地反驳。

“看吧，就算我说喜欢你你也不会相信。”

“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那你对我有真心吗？你真心喜欢我？真心对我好？既然你自己都不是真心的，又凭什么要求我真心实意？”

发现自己在这一点上说不过许凛，何知柳叹了一口气，他上前几步推了推许凛的轮椅：“行了，最近天冷，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着凉。”

走了几步，何知柳却又忽然凑到了许凛耳边，轻声说道：“我会试试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许凛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知柳想试着对他付出一点真心，想试着去相信他所说的喜欢。

“所以这样你能对我好一点吗？像之前对凤知那样。”

看来何知柳对许凛之前对待凤知的态度颇为执念，他甚至可以说是嫉妒有人这么喜欢凤知的。

“也许吧。”

许凛轻笑一声。

但他心底却充满了怜悯。

很显然，许凛所说的话都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的，这是他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他故意引诱着何知柳，让他产生一种只要付出真心便能得到一切的错觉。

而现在，他成功了。

他让何知柳产生了这种想法。

然而很可惜，何知柳就算付出真心，结局也不会改变，他什么都不会得到。

不，也许能得到，比如痛苦，再比如，绝望。

不知道何知柳当初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结局呢？在他抱着看戏的想法时。

陈晏澜最近热衷于过来找许凛，尽管他每次回去后都会被罚去抄上一晚上的书，但他对此似乎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