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才解了一半,还不及近美人身,就被一块石头砸在胸膛,嗷叫了一声,身子不稳,退了退,骂道:“哪个不要命的坏老子好……”一句话还没骂完,胸口上又被一根削尖的细竹横空飞来,直穿膛而过。他望着一个方向瞪着眼,嘴里呜咽出一股股血泡水,抱着胸口上的一边竹子倒地,一命呜呼。
四个粗汉惊得聚到一起,齐望着越来越走近的人,虽然来人只是一个,貌似看着也不粗壮,像个书生,可那目光如炬,手段更是凶狠,他们吓得几乎尿了出来,虽然个个身材彪悍,却不及死去的那个武功高强,都空有一身蛮力。现见老大死得如此可怖,他们手脚都软了,哪个还敢上去接招,一溜烟的跑了。
他们想跑,有人却不想放过活口,手中拿了一根与刺穿那死人一样的竹子,腾身跃起,在空中旋风一般向四人逐个划过。
一片惨叫过后,四人都跌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脖子,面目狰狞的望着天。
有三个很快就咽了气,一个没有咽气的,只被划破了脸,疼的直叫。
“谁派你们来的?”竹尖指到了他的颈上,壮汉指着最先死去的那人,杀猪似的声音求饶,“是他,是他,我什么也不知道……”话一落声,脖子上就多了一道与其它三人一样的长痕,手脚抽了一阵便瞪眼望天了。
灵雪早已站起靠在一颗树上,看着这几个人一个个流血死去,只稍微眨了眨眼,心跳了几跳,没有像在福州时看到城楼上那两个人头时那么害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硬了,甚至狠不得亲手把这几个人砍成一块一块。
金彦康过去扶住她,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在他衣带上扯下布条帮她包好臂上的伤口,问道:“你有没有事?”
灵雪喘着气,额上满是汗水,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金彦康道:“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被接走了,我当时突然被父皇传召,幸好留了一个书童在宫外等你,他站的远,不知对方来路,只觉得可疑,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一路留着记号,又让宫门口侍卫给我留了话,我出宫后听了侍卫的禀报,就觉得事有不对,这才找了来。”
他掺着她,往山下走,关切的眼里带着责备,“随便跟什么人都敢走?”
“那人学着太监说话,说是你让我来这里的。”灵雪心存感激,却不愿谢他,咬了咬唇,走得一瘸一拐,刚才被甩倒在地时,脚撞到了石头上。
金彦康白了她一眼,故意松了下手,让她颠了一下,差点摔倒,“我就算找你,也会派去你在我身边见过的人。”
灵雪把脸侧向一旁,扶在一颗树上站稳,柔和的声音不服的说,“可你并没有说过会派我认识的人来找我。”
金彦康忍不住突然笑了,把她的手从树上移到自己手上,扶着继续走,“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灵雪冷冷道:“有,南心月。”
“你跟她结仇应该是从小就有吧?”
灵雪转过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金彦康笑而不语,略有些兴味儿的扯到别的话题,“你今天说话倒是不同以往。”
灵雪回过头去不语,她当然知道有何不同,她顶撞他了,不向以前那样唯唯诺诺,惟命是从,逆来顺受,受了委屈也不说话。
她并不是故意的,一是因为刚才受了屈侮,心中又气又恼,自然的显出了几分本色,二是她要向他摊牌了,如今有些话如果不说,就再不会有机会。原以为他会对她的态度不满,没想到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