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剑听着这语气中略带酸意,勾笑上脸走到桌边,在次云鹤身边坐下。空位子多的是,她也不坐别的地方,偏要和次云鹤挤一条长凳。次云鹤不表示什么,往旁边让了让,但陆云天却道:“妹子似乎并不在乎流言。”
傅雪剑失笑。当她真的愿意让人说她么?她只是宁愿别人说几句,也不想让人吃她的醋。艷儿的目光里有敌意,是对情敌才有的目光,所以傅雪剑只好做给她看,表明自己另有所属,不会对陆云天有企图。“陆兄,今年喜事颇多,陆兄是否也快了?”
陆云天对傅雪剑的回答感觉到奇怪而一楞,艷儿则是迅速看向陆云天。她一直在他身边,怎么不知道他与哪个女子定了亲?看到的只是他流连在风尘女子之间,从未对谁动心,一向她都知道他是薄情之人。他绝对不碰她,但是与绝色楼其他姑娘打情骂俏,夜夜笙歌好不欢快。如果他果真定了亲,必然是良家女子才对。
艷儿在伤怀时陆云天道:“愚兄尚未有娶亲之心。倒是你,今年时日尚长,连云山庄的庄主是否会把日子定在今年?”他是想提醒她,次云鹤再怎么好,终究是杀父仇人,放过他罢了,怎么能与他相恋?并且她还是有婚约的人,怎能如此随意?
本想倒茶的傅雪剑听了这话缩回了手,脸色已没有那么平静。她已经是个不孝的女儿,还要做不孝的孙女儿吗?她未想透,次云鹤便先站起举步往门外走,留下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
碍于次云鹤在场,陆云天不好直言,现在次云鹤出去了,他于是道:“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也知道江湖儿女不在乎别人说长道短,但你确实做够了,如果不想伤害他,就放手吧,你给不起他承诺。并且,连盟主的面子你至少要给。”
这话说得多么贴切。傅雪剑看向陆云天,眸中是冷淡的光芒,面色平静,一字一句认真地道:“陆兄,我与他已不是仇人的立场,曾经我杀了他。后来他依然坚持他的心意在我身边保护我,为我出生入死。我不会让他受伤害。”说着,扯开唇线,淡淡一笑,这笑中看不出是幸福还是痛苦,但是可以看出意志坚定。“连琛那边我自有打算。”
她是给不起承诺,但是次云鹤并不需要她的承诺,而连琛,若他非要坚持下去,她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云天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嘆了口气道:“你若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替傅兄感到遗憾。”
“陆兄,”傅雪剑看向陆云天,又看了看艷儿,道:“如果一味逃避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我试过一次,不想再次后悔,希望陆兄你不要步我的后尘。”说着目光投向艷儿,若有所指。
陆云天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艷儿,艷儿见状忙调走目光。
傅雪剑站起,道:“我还要赶路,不能留在这儿为艷儿姑娘治伤。有一味良药可以让她的伤迅速治愈,并且再也不会有神仙醉在她体内出现。陆兄随我来。”说完转身出门。
门外,次云鹤在等。傅雪剑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一笑。看着他,她便已能感觉到幸福,如此,她怎能嫁作他人妇?不仅自己痛苦,他痛苦,她所嫁那个人也会痛苦。回头,她对跟出并关上门的陆云天道:“艷儿只想得到你,你便是她的良药,否则,神仙醉会再次被她服入。”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服的神仙醉?”陆云天神色一变,显然对艷儿的做法感觉到不可思议。至于艷儿的心思,他是早已明白,只是某些原因使他不能接受。
傅雪剑点了点头,道:“如果陆兄不在意她,便放她走吧。如果有心,就不要犹豫了,应该让人生不再有遗憾才好啊。”说着她笑看次云鹤一眼,之后才回头道:“我真该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这话,傅雪剑便抬脚离开,次云鹤立刻尾随,留下陷入沈思的陆云天在回廊上呆立。
一路上两人不提及陆云天或艷儿,反而像没事人一般,似乎白应梨并没有离去。尽管神伤,也只能如此强劝自己。白应梨并没有死,而是活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