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轻而易举守住了家族的荣耀,而我穷尽一生都无法再护住赵国府的门面。”赵婉朝楚瓷露出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一如她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姐姐应该明白,太子联合朝臣参奏寿王,已经乱了,定王和我那二表哥定是明哲保身,寿王府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楚瓷早就说过,赵婉不是个糊涂人,她只是为了守住家族的面子而隐忍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温温柔柔,可心底下什么都明白。
“哪两条路?”楚瓷脸色一正,赵婉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必须代表景王府和她继续说下去了。
“死路或活路,而这两条路怎么走,想必姐姐也是明白的,妹妹就不多说了。”
“你今天是代表了寿王府?”楚瓷不明白,“寿王那般对你,你还……”
“不,姐姐,今日妹妹来不是求你和二表哥的,妹妹知道立场不同做法不同,妹妹不会强求。”
“那你是何意?”
“我不是为了寿王府,也不是为了赵国府,而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
“我这一生都活在家族的束缚里,现在很想为自己活一次。”赵婉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笑一笑,“其实我不止羡慕姐姐,也羡慕二嫂。姐姐有二表哥疼爱,而二嫂性子泼辣,不会和我似的把一切都瞒在肚子里,不会和我一样明明很喜欢一样东西却矜持着说不要,也不会讨厌一个人却把心思都藏在心里,更不会强颜欢笑委屈自己,二嫂活得很真性子,很洒脱,这是我学不来也羡慕不来的。”
“婉妹妹……”楚瓷从未想过赵婉会有如此覆杂的一个心思,随即眼里怜悯,赵国府作为一个备受荣耀的大家世族可想而知强加给了它的子孙后代一个无形的枷锁。
楚瓷虽然也有那份大世族的心思,却比赵婉活得轻松许多,可她也忘了,她的后半辈子正是靠了楚雅才能这般美满。
“姐姐,我累了,很累很累很累。”赵婉脸色苍白,柔柔一笑,突然捡起一旁的斗篷披上,“姐姐,你远远比我幸运,可,也比我不幸。”
她朝前走了,推开大门离开了,风灌进来,一室风雪,呼呼作响。
楚瓷觉得浑身一阵寒意,想要开口叫住赵婉,却张了张口,半晌无言。
姐姐,你远远比我幸运,可,也比我不幸。
不知赵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瓷眉头慢慢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