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呼看看这是什么,让你的主子彻底死心吧兰斯洛特,阿德丽娜留下的证据将成为击溃你们的决定性武器,一旦圣裁团和斯佩多和sivnora有关的消息暴露出去,你们将成为众矢之的。”我没顾上去看兰斯洛特什么表情,一边展开纸卷一边打腹稿如何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g。
纸卷上只留下的寥寥几句话。
从视线落到第一个字开始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拿着纸的手猛烈哆嗦,纸上接下来的话无疑给我的希望之火浇上了冰水。
这是阿德丽娜的字迹没错啊,但是她……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些话,她疯了吗?!她明明可以写……在别处的对吧,别急要冷静出弥好好找,我安慰自己,急忙将纸反反覆覆重头到尾检查了好几次,但除了展开面上的话之外再没有其他字句。
阿德丽娜……为什么啊……
兰斯洛特无法弄清我几分钟内起伏跌宕的面部表情到底在表达什么,他只是把阿德丽娜的剑好好放入剑鞘收回腰间,其他的东西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乔托他……要让出彭格列。”我神情恍惚。
“什么?”兰斯洛特重覆了一次。
我得马上去找g,告诉他乔托已经打定主意放弃一世之位。为了谨慎起见我二话不说把leo叫到身边,吩咐他将阿德丽娜留下的这卷纸带给佐法拉利·加百罗涅。
在家族谈判的这个时期,很多地方对于我来说都是禁足的。g忙于应付巴利安那边接连不断的攻势,我派去传话的人也迟迟没有回来,只能期待leo顺利把阿德丽娜的纸条交给佐法拉利,让他里应外合解除困境。
这种情况下我最先解除到的人居然是戴蒙·斯佩多,我说不上是他主动找的我还是纯粹我个人经历太具有戏剧性,不过我更倾向于斯佩多喜欢故弄玄虚伪装成偶遇我心理上比较有优势。
他站在走廊尽头,尽头的墻上挂着一幅硕大的油画。我记得很久之前戴蒙也在这里对我说过一些话,那时候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结合上我和他的身份,便能知道斯佩多当时的意味深长了。墻上的画和我记忆里不同,是一幅常见的淑女图,色调暗雅用笔考究,细微之处可以看出不是很专业的人士,但效果也足以让人惊嘆了。
我心中一悸,暗想要加快速度路过装模作样没看到他。谁知斯佩多倒不避讳,他开口的第一句就牵绊住了我的脚步。
他说:“sivnora当上二世后,我要在全家族都挂上阿诺德的黑历史。”
哦,敢情这是阿诺德先生的早期作品吗……
你俩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啊。
我冷哼,“您哪来的自信我会去死。”
斯佩多的背脊轻微耸动了两下,他似乎背对着我在笑,很快他慢条斯理转回大半个身子看我,靛蓝色的眼睛在阴影里变得更加莫测,“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再用花冈出弥的身体行动你就是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们第一次相见,你登上我马车后,我提醒过你,我能窥探人心。”
“为什么不拆穿?”
“nufufufu。”斯佩多用他特有的诡异笑声将我的质疑衬托得更加微不足道,“拆穿对我没好处,我需要的只是审判者,至于实际是谁去完成任务的反正都会被冠在她头上。”
我狠狠攥紧了拳头。
“啊如果你这么坚定自己要活下我就再补充一句好了。花冈家在东瀛是世袭的旧华族,而朝利则是凭借港口开放优势率先从外面世界获利的新贵族。一个在新政府下外强中干的华族和一个根基未稳的贵族,不管怎么看都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要想他们之一或者都被摧毁易如反掌。”
斯佩多的话像雪原上的厉风,刮得我狼狈不堪,我甚至抛开了理智大吼:“住口!”
“……不管是乔托抱住彭格列,你和朝利留在西西里继续支持他,还是大家一起卸甲归田返回东瀛,这几万里的距离在我手里不过咫尺一寸。对付花冈家只需要施加稍许外交手段,靠着家主爵位支撑一丝尚存的家族就会顷刻土崩瓦解。你想想,沦落为宿命的华族,要开始学会阶下求食,学会委曲求全,学会从高贵的座椅上爬下来懦弱卑微度过余生。”
“那、那又与我何干。”我故作镇定,但一出口就后悔了。斯佩多太老奸巨猾,我根本骗不过他那双眼睛,我只是在加速暴露弱点而已。
他的手指在油画上抚摸了一下,又收回来怡然自若地查看指尖留下的干裂颜料碎片,“那我们来谈谈朝利家族吧。”
我心中一咯噔。
“对外贸易最看重的除了国家政策的支持就是交际人脉,朝利家在资产方面本来就不占优势,花了大心思培养朝利不料他却私自来到西西里,这件事朝利家族本来就对庶出的小儿子心存不满了。这时候让他回去,怕是直接被逐出家门一无所有吧。”
“够了……”
“还是需要我向朝利家族的贸易对象施加压力?”他加重了语气,“让他们取消贸易关系,你要眼睁睁看着朝利家族几十年的家业毁于一旦吗……别期望乔托能为你们做什么,斯佩多家族历来都是宫廷的座上客政治手段的使用信手拈来,他坚持留在彭格列以黑手党的身份也救不了花冈家族,他若和你们平安去往东瀛,我说的后果就都会出现。”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也许会疑惑吧,为什么初来乍到的花冈出弥会加入我成为圣裁团一员。”斯佩多心满意足看着我的反应,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不紧不慢地在油画前踱步,“朝利雨月那时也亟需在西西里站稳脚跟,异乡人受到排斥是不变的真理,我暗地里操纵人脉势必决定他的生死存亡……”
他停顿了几秒来看我的表情,随后低声笑了,“我只是把这段话和朝利家族利益相关的东西跟花冈出弥说了,让她选择。”
斯佩多居然用朝利雨月来要挟花冈出弥!他拿准了花冈出弥的性格也许会无视对自己家族的威胁,但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害朝利雨月。加入圣裁团的出弥渴望从中获得力量,用来在异国他乡也能保护朝利雨月。难怪在她见识了圣裁团的罪孽后急于从中脱身,却在最后丧失了必要的警惕被g所杀。
“你是个恶魔。”我不知该用厌恶还是鄙夷的脸面对他,斯佩多的构想实在天衣无缝,他想要打倒的只有乔托,却用摧毁更多的人来实现。
“我只需要花冈出弥永远闭嘴。”
“你已经安全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如你所说,能够定罪的物证已全部消失,而你是唯一一个可能反叛的人证。虽然我不认为人类嘴上的证明能够登上大雅之堂,但不得不未雨绸缪。不止这些,我很惊讶于你这两年来给我徒增的多余的事端,抛开这些不谈,你还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这、这家伙才是十足的撒旦,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操控者!
我蓦地箭步逼上前强力拧过斯佩多的身体,一掌将他拍在背后的油画上,后背硌上油画框时我听到他吃疼地啧嘴一下。意外的是论斯佩多的敏锐感觉力他不可能没有发觉我猝然腾升起的杀气,仅剩的解释就是他不想和我正面起冲突,因此他把双手摊开离我的身体远远地表示他没有触碰到我也不会动手。
他脸上过于轻松的笑意让我恼羞成怒,我下意识抡起了捏得发酸的拳头。
就在此时,突然背后有另一股力气死死拉住了我,把我硬生生从斯佩多身前脱开,“见鬼!”
听声音是g,我莫名得到了支持般信心大增并坚信他可以和我同仇敌忾给斯佩多一点教训,所以刚被拖开我又一鼓作气冲了回去。
g飞快地挡在我面前,他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的冲动降温,然后他转向斯佩多,我看到g脖颈下的青筋一根根冒了起来,“斯佩多,我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我希望没有第二次。”
斯佩多漫不经心双手整理着被我弄乱的衣领,“我也希望你能管好手下的人让他们至少懂得一些礼仪,目前我仍和你职位一样不严格算也是她的上司。还有在会议期间和谈判方动起手脚这件事要是被摆上桌,对你们可不利。”
g眼中的火苗一股接一股没有熄灭的迹象,他想要反驳什么,却还是因为和斯佩多相比输在理上而忍耐下来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你背叛了我们”。
斯佩多丝毫不觉得羞耻,他没有在走廊里多待,路过我们两人时用眼角瞥着g,“另外我在今天的会议上提出质疑,为什么巴利安提出的三个条件都没有落实到当事人头上。花冈对自己的义务一无所知呢,是你一意孤行隐瞒下来了吗g大人,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斯佩多走得毫不拖泥带水,这是当然,他至少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相比之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有价值的话被他说得一干二凈,不得不佩服一下斯佩多的能力,他是个天生的游说者和博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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