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景澜没有再动父亲给他的一分钱。
亲情不如意,景澜便把友情看得格外重要。
景澜一开始以自己是有朋友的。因没有缺乏家人带来的安全感,他总是有些讨好型人格。他对周围的所有人都好。里有钱时,他也方请客。那时候,他周围是聚集了不少“朋友”的。
可当他开始打工,不再脚花钱以后,这些朋友便渐渐没了来往。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在学校坛传开,说他母亲是小三,破坏人家庭。他是私生子,被扫出门了。景澜反驳过,他甚至找到了散布谣言的人,武力逼迫对方道歉澄清,可结果却是,先前谣言依旧有人当真,而他又多了一条喜欢使用暴力的罪状。他越发被孤立起来。
在没有遇见夏希的一世。景澜浑浑噩噩度过了学四年。在临近毕业之际,父亲开车来学校找他,带他去吃饭,关心他学业情况,和今后的打算。
得知他还没有明确的计划后,父亲很和蔼提出希望他能回家里的公司班。分公司在北山市,他可以空降分公司的经理。
景澜明知道那是明晃晃的利用。可他还是妥协了。他仍是被羡慕的那一个,年纪轻轻成了经理,所有人都说他投胎。
疏远了他两年的余灿来找他,说进他父亲的公司,他也应了,也帮了忙。
对错已经无所谓了,他只不要再一个人待着。虚假或者真实的感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像是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不顾一切喝下鸩酒,麻痹自己。他有人爱,他是幸福的。
当然,他步步退让没有换来友情和亲情,只换来了末世以后,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背叛。那些在末世前被掩藏起来的恶意,在末世后,便显得狰狞可怖起来。在景澜的末日里,人性的残酷,远比变异怪物可怕得多。
重来一世,命运在遇见夏希的一刻,拐入一条截然不同的将来。
景澜对夏希是一见钟情,
夏希说他失忆了。他没有家人,也没朋友。那茫然的语气,像只迷路的猫。
景澜很直接把人拐回家,但是他不敢,也舍不得。对方不光长相精致,身也有一娇养出来的贵气。景澜觉得夏希应该生活在很多人的宠爱之下,而不是跟自己这个不被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尽管很舍不得,还是把对方送去了救助站。
他希望对方能找到自己的家。
但景澜没到,半年后,在朋友的葬礼,再次遇见夏希。
夏希一眼认出了景澜,在葬礼结束后拉住了他。
景澜无措应对着夏希,看他笑容比那一头银色的头发更晃眼。那双紫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盛着碎星似的光,又分明映着他的影子。景澜心里一声声鼓点重重响,敲乱了心湖。
夏希看人的眼睛,总是格外专注,好像对方在他心中非常重要,完全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一样。
那一刻对景澜带来的冲击像是,一只他心仪很久的漂亮的银白色猫咪,在人群之中挑中了他,撒着娇在他脚边绕着打转。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景澜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占有欲。他拥抱眼前的这个人,让夏希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他。
景澜在接触中得知。夏希没有找到家人,了生计在殡仪馆工作。
夏希那时候才入职不久,工作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或许是因失忆的缘故,总是犯一些常识性错误。他没有积蓄,租不起房,住在殡仪馆的值班室。
夏希的经历比自己还要不幸,但他又格外容易满足,只要有一个甜甜的小蛋糕,可以让他开心很久。和自己以往用金钱维持的喜欢不同,景澜看得出来,夏希的同事是发自内心喜欢着他。他总是有这样的魅力。
自己也发自内心喜欢着他。
景澜把夏希带回了家。过程比象之中更顺利。一开始两人的关系是借住的室友,半年后景澜表白,夏希顺理成章成了他的男朋友。
景澜心里比谁都清楚,夏希不喜欢他,或者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但景澜不在乎。
他只把夏希留在了身边。他拼命投其所好,夏希学做蛋糕,学做饭,把家布置成他喜欢的样子,把夏希照顾的舒舒服服。他努力了夏希变成一个更优秀更优秀的人,连计划的未来,都按照夏希的喜好,计划成开一家两人共同经营的甜品店。
景澜看得出,夏希不仅喜欢小蛋糕,也极度渴望一舒适安的感觉。只要给对方充分的照顾和安全感,对方不离开。景澜用这方法绑了夏希。
两人的关系里,看似是景澜一直在照顾夏希。但只有景澜自己知道,夏希的存在,给了他多少改变。
夏希的存在,让他从过去失败的家庭关系中脱离出来,不再纠结于血脉亲情,不再从不爱他的父亲里乞讨一些被关心的错觉。
夏希总是对一切都很新奇,又容易满足。仿佛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都让他觉得幸福。和夏希在一起景澜总是快乐的,夏希改变了他看待身边的人的角度,让他渐渐变得乐观开朗,重新融入周围的环境。
夏希很宅,除了班,或者被自己拎出门运动,其他时间都喜欢宅在家。景澜每次回家,几乎都能看到对方在家等自己,软乎乎抱来,说:你了。
和夏希在一起的时间总觉得过得很快,但回起来,又觉得有很多很多值得回忆的细节。景澜空洞的内心便是被这些细节一点点填补完整。
他明明在心里发过誓,永远对夏希好,一直照顾他,一直保护他。
但在,他把夏希给弄丢了。
景澜甚至不敢回,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他究竟伤害了夏希多少次。才终于造成了在这样无可挽回的局。
景澜并不愿意承认夏希是真的死了。景澜知道,夏希一直都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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