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举手之劳而已。”钟亦郑重点头。
毕竟她不回去,他也要回家的。
***
回家后,唐心在洗脸时,双颊还是滚烫得要命,连浇了许多冷水还是不顶用。
她万般无奈,最后只能从冰箱找了张面膜,强忍着寒意将面膜摊到脸上。
今天对钟亦说的拙劣的谎言,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觉得难为情。
奇怪的是,钟亦只是将她送到了小区外,并没有将车开进来。
他更没有主动提起他也住在这个小区。
是不是也有意在和她保持距离,不愿让她知道他就住在她楼上呢?
唐心不想再胡思乱想下去,只能借助工作来分散她的註意力。
其实今日她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今天她被保安推搡向挤压着快递包裹的快递架的时候,正好撞落了一个属于余莺的ems文件袋。
她捡起文件袋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寄件人的名字——沈之予。
她翻看过同事整理的余莺有关的资料,发现余莺人际关系简单,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日常交往最多的就是画室的学生和家长。
本来同事们也希望通过从余莺身边的亲友作为突破口,劝她接受和解。但邪门的是,他们根本找不出余莺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亲友。
就仿佛她这个人,像社会边缘的隐形人。如果明天死了,甚至不会有人註意。
可沈之予这个名字,却从未出现在同事们搜集的资料里。
唐心在网上搜索了“沈之予”的名字。
她一向对绘画艺术没有什么关註,在发现沈之予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油画画家时,不禁有点讶异。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沈之予竟然也算得上是她高中的学弟,只不过就读于她下下届的美术班。
因为美术班的人都是向国内各大美院冲刺的,所以平时和他们所学的课程也有所不同,入学录取分数线也偏低一些。
有很多尖子生对美术班的学生都带着天然的鄙夷,认为他们都是学习不好的差生才曲线救国到美术班。
那么余莺呢?余莺和沈之予是什么关系呢?
她正打算顺带搜索余莺的名字,便听手机响起。
是钟亦。
她犹豫了几秒,才接起电话:“餵,钟医生,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唐小姐明天有没有空,我想你陪我一起去个地方。”
“哪里?”
“s市三中。我刚才查到,那里是余莺曾经就读的母校。”
心被他的话牵绊住,重重撕扯了一下。
她移转视线,再度看向书架上的那罐还未开封的白兔糖。
其实在第一眼望见钟亦时,唐心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总会被人不经意打开,这些尘封在糖罐里的七年有余的往事,也会被他们亲手揭开。
“很巧,那里也曾是我就读的母校。而我的班主任,就是余莺的班主任。他或许能提供给我们一些有关余莺的有用的信息。”
“我有空,”唐心没有思考很久,就告诉他,“我有空,学长。”
只不过最后一声“学长”,她有意压低了声,没有让他听清楚,只让自己听见。
她知道,他们不仅是要重回三中,更是要回到七年多以前,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她小心翼翼的喜欢,再次重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