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玉昭倒没有生气,只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大郎君可是大伯父与大伯母的长子?”
她记得,大太太是提到过一句在读书的大郎的,应该就是她这位堂兄了吧。
“回娘子话,正是,”香禾的礼仪极好,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大郎君前阵子中了举人,最近正在嘉懿院里潜心读书,谁都不叫打搅,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呢。”
玉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二郎君是大太太的小儿子,自小体弱,老爷太太也没拘着,二郎君便天天在外以诗会友——”
“等等,大伯父就没有个儿子继续学武吗?”玉昭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理解。
“……二位郎君的身子骨都不够健壮,所以……”说着说着,香禾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到最后便不说了。
闭月看香禾这样子,似乎是担心玉昭多想,便上前来,站在香禾身边帮她补充道:“娘子自小长在边关,大抵不了解长安的规矩。婢子们无状,且多说两句,望娘子担待。”
“无妨,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姐姐们有什么只管说了就是,我不单不会怪罪,还要多谢诸位丫鬟姐姐们呢。”
见玉昭这样,闭月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
“虽然大梁并不像前朝那般规矩严苛,但男女也都不会经常接触。几位郎君是娘子隔房的堂兄弟,与娘子并不会常常见面,主子们便没有向娘子提起。”
玉昭点点头表示知晓:“那你们告诉我我有几位堂兄或者堂弟便好,旁的我就不多问了。”
另一个活泼些的丫头翠菊听闻,便开口接话:“府中只有三位郎君。大郎君二郎君皆是大房嫡出,都已成人,三郎君则是二房庶出,年仅八岁。”
玉昭只冲她笑了笑,就让她退回了队伍中。
“那小娘子们和姨娘们呢?”
这些便是丫鬟们的强项了。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们的笑闹。
“这怎么闹哄哄的?人都跑哪儿去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威风得不得了,“一个个的都怎么当差的?”
兰汀院原本就是空置着的,平日里最多就是有几个小丫头打扫收拾罢了,直到玉昭与君暮住进了将军府才重新正式分派了人手进来,所以这院子里的大多都是些新聚在一起的丫鬟婢子,大家算不上熟悉。而玉昭自己也才进将军府,什么都还没摸清楚,丫头们刚刚也就是才和玉昭熟悉了一点罢了,对待这府里的老嬷嬷们,却还是相当畏惧的。
听到这么个明显属于老嬷嬷的声音,这群年轻活泼的女孩子都瞬间吓成了鹌鹑,颤颤巍巍地收了声,一同向娘子行了个礼便四散跑开了。
玉昭明显一楞,坐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地看着那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的嬷嬷。
那嬷嬷只端正地行了礼,随后便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双眼挑剔地看着坐在那里的玉昭。
“嬷、嬷嬷?”玉昭十分不自在,便站了起来,看向了那位嬷嬷。
“老身姓朱,娘子可唤老身朱嬷嬷,”那嬷嬷依旧是一副板正严肃的样子,“从今日起,老身便是娘子的教养嬷嬷了。”
“教养嬷嬷?”玉昭直觉不喜欢这样的存在,而这朱嬷嬷又一副满脸写着规矩的模样,她就更不喜欢了,“可是我——”
“娘子是将军府的娘子,虽不是大房嫡出,但若是走出府门,那一举手一投足,也都是将军府的门面,出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将军府。以往在边关也就罢了,如今回到长安,规矩体统都要学起来了,”朱嬷嬷看着玉昭,缓缓说道,“以往在凉州边城,规矩粗陋些也无伤大雅;然而如今却不同往日,那些村野匹夫般的行径须得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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