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何至于此?”
“因为你是暮姐姐啊。”
……
“昭儿,乖。”
当年的对话和现在的对话穿插着出现在玉昭的脑子里,玉昭只觉得头脑昏昏沈沈,似乎半梦半醒之间又再次回到了当年的场景。
然而一路的颠簸却又分明告诉玉昭,这并不是当年。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扶了起来。
那人的臂膀并不健壮,却依旧将她扶得稳稳的。而她靠在对方的怀里,鼻腔里满是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她被扶着慢慢往房间走去,最后被扶着躺了下来。
盖好了被子,有人为她擦拭了脸和手。正当她有些不舒服地想要推开那人的时候,却又被人牢牢地抓住了手。
“昭儿,是我,”那人的声音有些低沈,这让玉昭十分不习惯,“放松。”
玉昭听到了他的话,便不再推拒,乖乖地任他动作。
君暮见她终于不再挣扎,才松了口气。他也不敢逗留太久,只帮玉昭擦了擦手和脸,又把了一次脉,去桌边写下一个方子拿去让丫头抓药,嘱咐了丫头们好生照料,才打算离开。
“君娘子,不然您就留下陪着昭娘子吧,”被留下伺候玉昭的香禾大着胆子开了口,说道,“昭娘子现在这样——”
然而香禾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君暮猛地打断了。
“不必多说了,”君暮冷着脸直起身子,将玉昭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你好好照顾昭儿。我回房休息去了。”
“可——”
香禾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觉得君暮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并且也淋了雨,弱势和玉昭呆在一处,恐怕会过了病气。
想到这一层面,她才没有再劝,而是乖巧地福身行礼,留在玉昭身边照顾她。
而君暮则是转头便回了房间。
然而等他一进门,就先看见了被摆得满桌子都是的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这都是什么东西?”君暮虽然并没有淋到太多,但毕竟也受了些寒气,并且玉昭还一个劲刺激他,所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为什么都摆在此处?”
观雪的性格并不像听荷那般温柔细腻,并且平常也跟在玉昭身边更多,从来都不会像听荷那般对君暮言听计从。她只看了君暮一眼,轻笑道:“君娘子刚刚一路只顾着看了昭娘子,大抵是没看到,这都啥昭娘子吩咐婢子们去买的。”
君暮的眉头皱得死紧:“既然是昭娘子买的,为什么不直接送过去?拿来这里作甚。”
观雪假装诧异地看向他:“可是君娘子,刚刚婢子们问您的时候,您可是说了要先把这些东西拿过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本来想拿去昭娘子的房里,却被您半路上截了胡。
君暮又是一楞。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让丫头们把东西先拿来自己的房里。
因为玉昭要买的这些小玩意儿里面,不仅有玩的,还有吃的。
她现在来了癸水,又淋了雨,这些吃食里面,大抵有不少东西是她现在不能吃的。
于是,君暮便叫丫头们先把东西都拿过来,自己辨认一下再送过去。
“罢了,你放下吧,”君暮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便……退下吧。”
比起温柔的听荷,君暮实在是不愿意同性格更为活泼的观雪相处。
虽然他也同信任听荷一样的信任她。
观雪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然而君暮是她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反正观雪自己也知道,自己服侍玉昭便好,所以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君暮的性子本身并不是这样,但由于幼年时期遭受了那样巨大的痛苦,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从那时起,他便再不愿意同那些性格外向看着活泼的人相处,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样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给他来上一刀。
后来若不是那般年幼的玉昭几乎算是豁出命去为他寻药,而他也终于被她的执着和温暖打动,想必他一辈子都不会去接触那样的温暖。
自己的这条命,是玉昭拼着命去救回来的。
彼时,他突然毒发,而又因为自己太过自暴自弃,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喝药,所以那次毒发的时候,情况极为凶险。
然而就是这么凑巧,整个凉州城的那味稀有药材都已经宣告售罄。
他病得昏昏沈沈,却仍然有一些意识,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听到了那个总是小心翼翼地想要跟他玩,但又因为他冷冷的瞪视而黯然离开的小姑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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