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颜查散等人回到县衙已是半夜,子时已过多时,这个时候作为客人的珍珠早已入睡。将犯人抓捕入牢,马县令给白玉堂和颜查散准备了房间,自己便也休息去了。两人并未马上回房睡觉,而是在府衙的后花园里赏月。
“义兄,今日甚为凶险,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凶多吉少。”白玉堂其实是为颜查散后怕的。他们的计划中,并没有颜查散成为目标的可能,所以所有的註意力都是白玉堂的身上。今日,幸好颜查散出门时撞到花盆的声响,他察觉到了。后来一路跟踪,通知了王朝马汉註意,最后才有惊无险。想到这儿,白玉堂看向颜查散,问他:“义兄,我若是没来,你会怎样?”
颜查散莞尔一笑,白玉堂的担忧在他脸上丝毫也看不出来。“既然我神智是清明的,就不会让歹人为所欲为。”看向白玉堂,他轻轻说道,“当时我的心中也是有想过的,想过抵不过怎么办。但是,有一个力量一直牵引我,让我相信你们也相信自己。”
“是何力量?”白玉堂问。
颜查散眸子又移向天空,说道:“求生愿望。”
顿了顿,继续。
“我还有我思念的人,还有我放不下的人。我母亲,义弟你,开封府众人,让人无奈的飞燕……还有……”
淡淡的,柔柔的。
“还有,我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白玉堂的身子一怔。他知道颜查散的所指,他想要说许多,现在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如果是以前,他会对颜查散说:珍珠是我的妻子。
如果是在这次没有见到珍珠之前,他会对颜查散说:我们和她,都不可能了。
但如今,他心中又生起了对她的期冀。但是,他又对他们的未来毫无把握。所以,他犹豫了。他没有权利剥夺颜查散喜欢谁的权利,也没有办法去管珍珠如何选择。他白玉堂一向果断随意,如今,竟变成优柔寡断了。
自嘲地笑了笑,白玉堂缓缓说道:“义兄,我很佩服你。”
一直都是温柔的,也一直都是勇敢的。
颜查散垂首,淡淡吐出一句:“义弟,其实我并不知道未来该怎样。”
“但是,我想,在事情没有严重之前,随着自己的心走。”
随着自己的心走。
趁着,他与她还能说说话,他还能为她做一些事情。
转而,看向白玉堂:“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白玉堂与对方对视许久,终是笑了出来。
“义兄,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
若是知道,也不会时不时地烦恼。
颜查散笑了笑,肯定地说:“你知道的。”
白玉堂楞了楞。
他知道?
头顶的月光变暗,被云朵遮掩住,有一丝一丝的微风在两人之间浮动。两人相对站立,一个低着头,一个看着天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而就在此时,一个两人都向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静谧。
“你们在这儿?”
珍珠是被衙役们回县衙的响动吵醒的,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于是就出来走走。一走,就看到了这两个熟悉的人。其实有想过,就这样路过。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出了声。
白玉堂和颜查散转头,便看见了珍珠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白玉堂微蹙眉头,与颜查散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走近。他开口说道:“我们去房间里说。”
“风寒露重,小心着凉。”颜查散接着说。
珍珠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点点头,直径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烛上的火星跳跃了两下,晕亮了整个房间。
珍珠为两人沏了茶,为其倒上,才又说了一句方才的问话:“你们怎么在这儿?”
“案子今晚告捷。”颜查散将茶杯捧起,升起的白雾晕了他的眼,他的眼前却是比以前清明许多。“凶手现在正在县衙大牢。”
珍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玉堂,又低下头,继续问:“所以就随其一起来了县衙?”没等他们答,又说,“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
白玉堂喝了一口茶,看向她:“若是睡觉了,还有现在的相对交谈?”顿了顿,垂下眸子,状似无意地说,“小珍珠,我们很久没有这般平静地说说话了。”
她只是没和白玉堂如此而已,前几天,她还和颜查散两个人聊天呢。
其实,现在的平静只是一个假象。
她的内心,他的内心,都被搅的一团乱。
“嗯。”珍珠点了点头,平覆好自己的心情,缓缓说道:“我想,我们也只有如此一个机会了。”
“珍珠。”颜查散看着她说道:“那日我说的话,你考虑过么?”
珍珠眉目一动,最后笑了笑:“根本无需考虑。”
“颜大哥,我不可能改变阵地,除非我死。”
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白玉堂,低下头继续。
“主上这次回朝,便是向皇上宣战。”
襄阳王要谋反的意图,已经藏不住了。所以,她无需对他们撒谎。而现在,就他们几人,说话也无需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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