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绪青:“我还有。”
他就是还有再多,顾清颐也不可能收。且不说他不会收唐绪青的东西,就是收,这是唐绪青父亲对他的拳拳爱护,他也不会收。
唐绪青不想收回来,但顾及着和他稍稍缓和的关系,还是拿着了。
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师兄总会收的。
见他收下,顾清颐越过他,走向宛若一摊烂泥的江横身旁。
“江城主?”顾清颐拍了拍他的肩,把人叫醒。
江横神色迷茫,眼神朦胧环顾四周,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丫鬟小厮,终于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神色霎时变得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绪青抱剑站在顾清颐身旁,嗤道:“我们还没问你怎么回事,你倒先问起来了。”
他性子本就不好,不过是在顾清颐面前收敛了许多罢了,对待别人他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看着哆嗦不停,话都说不利索的江横,不由皱眉,不耐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与师兄是今日到达?”
“我、我传了信息后,就一直派人守在周围几个城中,你们到西府就有小厮给我传了口信。”
江横被周遭情景吓破胆,对他们二位来自上清的仙人信赖至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绪青继续问:“那舞姬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是妖怪?”
“妖、妖怪?”江横瞪大了绿豆眼,混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她是妖怪?她不是卖身葬父的孤女吗……不会的……仙人!不关我事!我不知道她是妖怪!不然我不可能让她……”
“好,最后一个问题。”唐绪青问,“江阳城事情有变,为何不传消息到上清?”
单单他们两位练气期修士,威慑一般刚开智的精怪绰绰有余,但杀过人、吸食过人精气的精怪,他们来就是送死。
江横:“我、我有传,自打知道江阳湖水怪作乱后,我每三天就传一次信息!”
如他所说三天传一次,除去接取任务前的一条,任务令牌中可读取的信息应当是五条,而不是最初孤零零的一条。
顾清颐取下腰间令牌,“那你怎么解释,令牌中有且只有一条信息?”
“我、我也不知道,两位仙人,信我,我真的有传信息!”江横慌道,“我真的一直按着上清规矩行事,没有懈怠,两位仙人信我啊!”
唐绪青看了眼顾清颐,而后脸上挂上笑意,道:“我们当然信你,妖怪已经杀了,明天我与师兄两人去城外江阳湖察看一番,若无问题便启程回上清。”
“两位不愧是仙人,一出手就解决了问题!”江横擦了擦额角的汗,不停称赞他们,还试图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明天去江阳湖,我给二位仙人带路?”
“不必。”
顾清颐模样清冷,往那一站,就是让人碰壁的好手,“进城前,我们已经确定了江阳湖位置。”
江横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气氛逐渐趋于尴尬。
都是在顾清颐身上碰壁,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唐绪青那么厚的脸皮,还能若无其事的黏着他。
唐绪青朝吃瘪的江横扬了扬眉,心情舒畅,“我们师兄弟二人赶路一天,又遇上这事,也累了,江城主给我们二人安排个房间?”
“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江横忙不迭应了,扫了眼没醒来的丫鬟小厮,亲自把人带到了客房。
两人房间挨着,仅有一墙之隔,不管谁有什么情况,另一人都能马上发现。
在江横的目送下,两人各自回了房,与他道了谢。
见门扉闭合,江横擦了擦额角冷汗,被冷风一吹,只觉这没甚人气的院子阴深恐怖,快步出了院子。
等他离开,唐绪青开了门,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笑眯眯到了顾清颐门前,敲门。
才敲两下,顾清颐就把门打开了,看来是在等着他过来。
被开门迎接,唐绪青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还给自己和顾清颐都斟了杯茶。
唐绪青嘴角弯弯,“师兄,等着我呢?”
顾清颐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唐绪青也不贫了,正了正神色,说起自己的发现。
第一是要趁你病要你命,赶紧把妖女给解决了。这第二嘛,就是对妖女原型的猜测,“师兄,你猜是什么妖精?”
“石居兽。”顾清颐道,闭关时他无意间看到过关于石居兽的描写,其特征就是八爪,且能口吐黑墨,他还说这不就是乌贼吗,不想今天就遇上了。
可记载中的石居兽是海生动物,常年幽居深海,不轻易离开。江阳城虽然沿海,但距离深海可不是一般的远,石居兽怎么会跑这来?还住在淡水湖里?
她在淡水中能活?
“猜对了,就是石居兽。”唐绪青闻了闻茶水的味道,除去茶香,剩下的水味儿与西府的如出一辙,“在这一带兴风作浪的就是……”
唐绪青忽然止住话茬子,戒备望向窗外,矮下身形。
彼时,在窗外只能看到顾清颐一人的影子。
顾清颐:“?”
唐绪青食指挡在唇前,低低道:“嘘——不要动——”
顾清颐紧张起来,绷紧了嘴角,屏气凝神看向之前唐绪青看的方向。
窗外,一道黑影贴着窗角,极快掠过。下一瞬,隔壁房间响起很微弱一道声音,幸亏修真之人耳聪目明,顾清颐才听得到。
那是门栓被撬开落地的声音。
很显然,是冲着唐绪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