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颐被拖了一个踉跄，险些没稳住身形，全靠居寒抓着他肩膀的手才站定。

“你做什么？”

顾清颐冷声，气势强硬，心里却没底。

居寒要做什么？

顾清颐假做镇定，不经意间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冷眼望着居寒。

四目相对，顾清颐看到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心里直打鼓。

面对居寒，他是发憷的。

可现在，他不能怂。

顾清颐私下使劲给自己打气，才忍住没移开视线。

“本座渴了。”

居寒忽的笑了笑，眉眼舒展。他生的俊朗，脸部轮廓立体，眼窝深邃，相貌与域外之人有几分相似。

当他看着一个人，不笑时是凶恶骇人的，但笑起来，就似乎之前产生的映像都是错觉一般。

顾清颐看着他嘴角笑意，神经不再紧绷，莫名放松了些许。

渴了就喝水，给他说作甚。

顾清颐心想，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

看他不动，居寒摇摇头，在窗下矮榻坐下，抬眸望着他，眼中盛着笑。

“小友，不介意给本座煮杯茶吧。”

煮茶？

顾清颐微微一愣，怎么煮？

他抿了抿嘴角，如实道：“我不会。”

居寒：“……”

居寒笑容僵在嘴角，不相信竟然有人不会煮茶！

修真界盛行以茶会友，凭转碗摇香确定人的品行。顾清颐身为慕泽仙尊的弟子，上清内门弟子，竟然不会？

居寒万万不会信。

在他话落下的一瞬间，顾清颐只觉屋内气息骤然一变。若之前还是秋天的清凉，现在那就是冬天的严寒了。

顾清颐不敢再与居寒对视，默默移开眼。

“小友不愿便罢了，本座不喜强求。”居寒声音冷了几分。

自打进屋，顾清颐心中就十分忐忑，听他如此说，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

居寒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他把人惹怒了？顾清颐眼前不由浮现了书中对他的描写。

那是一次对战，居寒遭亲信背叛。

血雨漫天，尸横遍野。

居寒身着一袭黒衫，束发的红绸似浸染鲜血般，夺目刺眼。

他握着一把戬，一步一步朝眼前之人走去。

在那人惨叫哀嚎中，将他凌迟，将他挫骨扬灰。

顾清颐打了个寒颤，抬眸望着居寒冰冷的双眼，视线不住躲闪。

“我、我没有不愿，我会泡茶，居寒道友可否品一品。”

顾清颐补救道，煮茶他不会，但泡茶还是了解过一些，虽不精通，但能喝。

居寒倚在榻上，看他态度真挚，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泡茶也行，茶具他也有。

居寒轻轻挥了下手，屋子中央便出现一个矮几，一个蒲团。

矮几上茶具应有尽有，有好些顾清颐连名字都不知道。

顾清颐：“……”

完了。

居寒眉峰微挑，“小友可要快些。”

顾清颐：“……”

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