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让人放了叶小舟在水上,眼下已点着风雨灯飞快划了过来。
萧元度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借着微弱灯火,认出眼前正是与姜女在过道上并肩赏雪的那个男人。
本该就此松手,忽而有些不爽:“我夫人,便不劳你驾了。”
夫人?冯颢瞠目。
萧元度绕过他,将姜佛桑拖上小舟。
才在船板躺下,姜佛桑就“哇”地吐出来一大滩水,而后便不停咳嗽。
忙活一场,总不好半途而废。
萧元度稍缓了几口气,忍着厌恶帮其清理了一下口鼻的水泥污物,而后屈起一膝,迅速将人翻转过来置在膝头,继续控水。
休屠看了正脸,惊讶极了:“怎会是少夫人?”
萧元度又累又窝火,没有好脸色,命他返回,也没管冯颢。
等冯颢回过神,只得自己游回去。
“请医官看过了,好在救上来的及时,没有伤及肺腑……”休屠一五一十汇报着情况。
心里却忍不住咋舌,要不怎么叫无巧不成书呢?偷溜出来的小夫妻,半路撞到了一起不说,两人竟还住对门!
他偷眼看向正拿纱布缠裹腹胸伤口的五公子。
光裸的上身,除了在九牢山上新添的刀伤,肩、臂和脖颈处又多出许多道指甲抓出的血印。
这么冷的天,负着伤水里一通折腾,铁打的也受不住。勉强热汤里泡了泡,姜汤却是不肯喝。
休屠知道他受不了姜味,也不敢劝,只是伤口不能大意,遂大着胆子询问:“要不要请医——”
萧元度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个下去救人的,怎么回事?”
休屠忙回:“是少夫人的随嫁部曲,叫冯颢。”
萧元度咬了咬后牙槽,竟是不怒反笑。
他不过是嫌舱室憋闷,出去透口气,折回时余光瞥到船舱另一侧的过道上站着两个人。
本也没上心,结果一声“女君”唤起了他的注意,其后响起的女声更是熟悉。
待那男人走后,他上前,果不其然,正是姜女!
三更半夜,共同赏雪,部曲?
萧元度微哂,怕是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