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张脸……
脑中又浮现出刚转过身时看到的被一把大胡子遮住的那半张脸,还有那瞬间的冲击。
姜佛桑觉得眼熟,但直到萧元度开口前,她从没想过那会是萧元度。
而是觉着,有点像——
舱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姜佛桑偏转过头,静静看着来人走近。
萧元度走在塌边,散漫坐下,发现姜女的目光仍盯在他脸上,下意识摸了摸。
方才下了水,一番折腾,呵胶粘的那把假胡子早开脱了,他又洗了个澡,眼下应该没什么怪异才对。
萧元度不知她到底在看甚,皱了皱眉:“想道谢?倒是不必。”
他这一开口,姜佛桑飘散的思绪瞬时回笼。
萧元度的脸庞其实偏清瘦,骨骼感很明显,去掉那把胡子,轮廓彻底显露出来,倒是不怎么像了。
也对,怎么可能呢?先前冒出的那个念头实在可笑。
“为何要道谢?”嗓音沙哑,声气仍有些虚弱,“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会落水。”
呵,与情郎夜半幽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着实让人敬佩。
“心中无鬼,你怕甚?”
姜佛桑垂下眼帘。她心里确实有鬼,毕竟是偷跑出来的,又撞到了萧元度手里,一时间难免惊吓过度。
“半夜寂无人,突闻脚步声,当成了鬼也是有的。”
萧元度又怎会听不出她是在拐着弯骂自己,磨了磨牙:“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在俞氏的商船上?”
姜佛桑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与他对视,毫不气虚,不答反问:“那夫主又是为何在此?”
萧元度斜眯着眼看了她半晌,嗤一声,“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起身欲走,与端着药碗进来的春融撞了个正着。
春融后面跟着的正是冯颢。
二人行礼,萧元度置若罔闻,只盯着冯颢瞧。
忽而觉得有些牙痒。
从春融手中接过药碗,又回到榻边坐下,示意春融把姜佛桑扶起:“我亲自来给夫人喂药。”
他们是夫妻,夫主给妻子喂药,在春融和冯颢眼中是极正常的。
春融是侍女,留下伺候分属应当,冯颢正要告退,被萧元度喊住。
“你先别走,就在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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