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养鱼者亦是寥寥。有富贵人户依照《陶朱公养鱼法》建有鱼池,范叟慕名去看了,鱼池甚小,品种亦少,俨然成了观赏池,并不肯买卖,只得作罢。
“范叟年前于市中得了几尾活鱼,放到别家鱼池小心养到今日送来,就是为了孝敬女君的,怎好辜负范叟一番美意?”
良媪话音落,吉莲和晚晴也在一旁附和:“方婆厨艺见长,做了干煎鱼,还做了菰菌鱼羹,几不输范叟。”
这话一句顶百句。
家宴上姜佛桑确实没吃好,加上许久未吃鱼了,光听菜名就已口舌生津。
迈步入室,发现萧元度坐在正中靠北的书案后,双手撑着案沿,目色沉沉,明显有心事。
别人或许不知他在想什么,姜佛桑却清楚。
故作不知,走向旁侧的食案坐下。
方婆等人把菜上齐,良媪还特意热了一铜瓯酒。
姜佛桑不饮酒,这是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良媪往那边使了个眼色,姜佛桑叹气,无奈点了点头。
本想留菖蒲等人陪自己共用的,想想还是作罢。平时都不肯,有萧元度这个瘟神在就更无可能了。
果然,良媪带头,眨眼间屋内从人退得干干净净,连个布菜的都没留。
良媪临走仍不忘切切叮嘱:“记得邀五公子共食。”
鱼羹的香气扑面而来,姜佛桑举箸欲食,顿了顿,转头看向北侧:“庖厨做了些南食,夫主要不要试试?”
萧元度席间一味只饮酒,像样的饭食几乎没碰。
这会儿闻到满室饭菜飘香,这种香不同于家宴上那些庸常的香,十分霸道且勾人,腹中顿时起了饥饿之感。
但是姜女……
他哼了一声,道:“不必。”
拒绝的话才将出口,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声。
姜女瞥去一眼,正来自某人腹中。
萧元度:“……”咬着牙,一张脸五彩纷呈。
姜女收回视线,笑着叫来菖蒲:“去请六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