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姜女并不如他所想只知调香弄粉。事实上,她懂得颇多。
经商、理政,治民、驭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程平连喊了几声上官,萧元度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琢磨起了不该琢磨之人。
咳了一声,转身走到书案后坐下,“还有何事?”
边问边胡乱翻动着案上奏牍,原本码放齐整的案牍被他三两下弄得一团乱。
程平摇头,“只是见上官怔神——”
萧元度正襟危坐,此地无银地强调自己方才在想正事。
程平笑笑。
尴尬过去,萧元度倒是想起一事:“邱家老丈,可有安置妥当?”
程平回道:“银钱已送至,也叮嘱了里吏日常对他多加照拂。”
萧元度默然片刻,点了下头。
程平道:“除了县属五家,邱武兄弟还聚众劫掠多户,枉害了数条人命。其情可悯,其罪难饶,上官不必耿耿于心。”
萧元度嗤一声:“我何必耿耿。行了,无事就退下罢。”
他看了眼外面天色,“我也该回了。”
马栏村之行,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
接下来几日,程平和孙盛又去了几个村落。
一传十、十传百,百姓终于信了,新来的县令不同于吴友德,他不贪百姓钱财,还要将吴友德从他们手里刮去的还回来。
十里八乡闻风而动,都开始往城里涌。
原本人人畏惧避而远之的衙署突然就人满为患起来,他们已等不及县吏送钱上门,县吏们也免了奔波误时,只需坐在吏房里核对、发放即可。
幸而有账册比对,所有债条也都事先抄录了一份,因为除了真正的苦主,竟还有妄图冒领者,这样的人还不少。
最开始孙盛还只是申斥几句,见仍是层出不穷,干脆捉住一个在衙前狠狠杖责了一顿,此后才算消停。
不过比起冒领,更让人锥心的是无人认领。
对这些人户来说,公道来得太晚,他们已然等不到了……
皆大欢喜的场面并没持续多久,很快,一个问题迫在眉睫——账册还未清尽,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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