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一时分神给忘了,姜女竟不提醒?被人背着很舒服是罢!
姜佛桑见他上了岸也没停,本是想提醒的,等发现通往村里的土路比过河前还要泥泞,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烂泥脏水,她选择了闭嘴。
至于舒不舒服,被人背着自是比淌泥水舒服,尤其萧元度肩宽背阔,走得又稳,几乎感知不到晃动。
走在前头的乡民时不时回头指指他俩,而后传来一阵会意的低笑,“瞧,县令多会疼人……”
萧元度骑虎难下,此时再把姜女放下,多少显得有些刻意。只好闷着头继续往前。
心里又窝火又觉丢人,便有意放慢脚步,慢慢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雨又密了起来,眼睛被打得睁不开。
突然,一只手挡在了他眼睛上方。
萧元度没好气道:“顾着你自己便好!”无事献殷勤。
姜佛桑自觉是有事才献的这份殷勤,只当没听到。
萧元度抿了抿嘴,终究没再说什么,步速又提了上去——这点雨倒是碍不着他,就怕姜女回头病倒又得赖他身上。
姜佛桑的马车停在村东最边上一户人家,奇怪的是马车在,院里没人,屋门也上了锁。
问了左邻才知,方才雨小,主人家带着菖蒲和驭者上山接她去了,抄的是近道。
这下可好,两下错开了。
“它俩倒是机灵,自己找地方躲雨去了。”休屠才把马找到,听说菖蒲又去了山上,就把缰绳往萧元度手里一塞,“公子你且牵着,我去接菖蒲……”
萧元度冷笑,一个两个的,都吃了豹子胆了。
“等等,披上这个——”金锄头老丈就住在对面,赶忙给他拿了蓑衣斗笠。
“多谢老丈……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把菖蒲好好接回来!”
休屠叫喊着跑远了,老丈走过来道:“这屋檐不遮雨,二位去老朽家中坐坐罢。”
姜佛桑看了眼萧元度,微颔首:“叨扰了。”
对面是一个篱笆院一间大通屋,寝居和庖室都在一起。老丈家倒是宽敞些,但是人口也多。
一家人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不仅烧了热水供简单洗漱,还找来干净衣裳让他俩替换。
鞋履早已湿透,衣衫也半湿不干,姜佛桑便没拒绝,道谢后接过。
老丈大儿妇微有些不好意思,“这鞋是新做的,只是这衣裳……我穿过一回,夫人别嫌弃。”拜先前那俩狗官所赐,日子一直过得苦巴巴,近来终于好些,家里又有别的事要筹办,这已是她能找到的最体面的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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