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外面就缫不出水丝,而是对一般农家而言,一个人劳作整日,也就只能得三十两左右的火丝,换作水丝则更少。在供销不稳的情况下,缫水丝太不上算,轻易无人敢冒此险。
这个不急,只需一次成功的合作,蚕户们心里有了底,来年自会有人愿意尝试价格更高的水丝。
第一批丝刚缫完,男人们也回来了。
昨日大雨,田里积水严重,里吏一早就召集乡民去排水救田,萧元度也去了。
站在老丈家院里,一眼便能望到村口,一群扛着农具的田汉中,轻易便能辨出萧元度。不仅因为他峻拔的身量,还有他扛锹的气势——像扛着一把重剑,走得旁若无人。
萧元度旁边的“泥人”也很是醒目,走近才认出是蔫头耷脑的休屠。
同样在山里待了一夜,菖蒲尚有觉可补,他连口气都没喘,就被公子提溜到田里出力去了。
这一身泥也拜公子所赐。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哪里得罪了公子,直到与老丈院门口拴着的那两匹马六目相对……
“回来了,”阿婆笑着迎上去,“累坏了罢?朝食马上就好。”
连萧元度和休屠在内,老丈家共去了五个人,皆挽着裤腿光着脚,泥巴都糊到了小腿肚。
阿婆端来水先让萧元度冲洗,又问老丈田里如何了。
老丈摇头:“有几家地势矮的被冲坏了。”
阿婆惋惜:“那可如何是好?等地好再补种,不知赶不赶得上。”
“赶不上也要补,就是收成是指望不上了。”
吴香女问明都有谁后,道:“家中养了蚕的倒还好,等卖了丝,有了进项,收成坏些也不至于饿肚子。”
“也是……”
萧元度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只低头冲他的脚。
从进院到现在,他一眼也没看姜佛桑,甚至当姜佛桑看过去时还有意避开。
姜佛桑本是要把葛巾递给他,见他这样,手一转递给了休屠。
全身是泥就剩俩眼的休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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