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死了,阿母把她拉扯大,她不想失去阿母,现在有贵人愿意送阿母看医,她只想救阿母的命——
姜佛桑再不迟疑,扯起小阿芬,强让驭者将母女俩送上马车。
马车驶离后丘村后,乡民们担忧不已。
“巫姑早就有言,仙家忌药石,若是信医就勿要再求她。”
“巫姑若气怒,再不肯给村里人看病,该如何是好?”
不免就有人埋怨起姜佛桑,“夫人虽是一片善心,却是害苦了我们……”
菖蒲有些恼这些人不好歹,姜佛桑却还算平静。
南州之地,巫蛊多兴,辜郎中摇铃行医于各村寨时,被驱赶围殴都是常态,最严重一回险些去掉半条命。
巫医们打着鬼神的名号行事,坐下大批拥趸,乡民们深信不疑,甚至甘受驱使,官府有时都莫可奈何。
当然,也有真正精通医药的巫者,只是少之又少。反正姜佛桑是没见过。
她安抚乡民,“是我做的决定,等巫姑回来,我亲自向她赔罪。”
巫姑回村后听说此事,果然来找里吏兴师问罪。
里吏好声好气跟她解释:“巫姑,是这样……”
姜佛桑趁机打量巫姑,见她约有四五十年纪,瘦脸颊、高颧骨,一身黑布袍,通身无二色,给人一种故作神秘之感。
来龙去脉巫姑早已得知,不愿多听一遍,打断里吏的话,态度十分强横,“老妇有言在先,是你们视我如无物!以后老妇便闭关不出,再不问尔等生死!”
“巫姑息怒、巫姑息怒……”
乡民们此起彼伏的哀求终于留住了巫姑转身离去的脚步。
她回头,对上姜佛桑的视线,眼神微微闪烁。
“也罢,都是乡亲,我也不忍心见你们将来求救无门。此事既与你们无关,谁坏的规矩,就当由谁来向神明赎罪!”
话音落,三四赖汉向姜佛桑逼近。
显然,这些都是巫姑的帮闲。
“不可、不可啊!”里吏急坏了。
他还指着这个姜夫人收丝,不敢得罪,只好居中转圜。
可巫姑根本不予理会。
扮做驭者的部曲上前一步,将姜佛桑和菖蒲挡在身后。
没有女君示意,他并未拔刀,只言语警告,令赖汉勿要再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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