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姑深怕她再追问医药之事,忙不迭点头,“正因仙家忌药石,所以老妇不用药。”
“那药王菩萨巫姑该听说过,其广施药饵,救治众生身,治病多见奇效……”姜佛桑讶然,“既然菩萨医人也要用药,这句仙家忌药石又是从何说起?”
巫姑汗出涔涔,余光频频往右下扫。
“巫姑倒是说说,神道、鬼道、仙道,你老人家究竟修的是哪一道?”
巫姑只怕自己说什么她都有话来堵,愈发不肯开口。
“不如我帮你支个招,”姜佛桑笑意盈盈,“仙家也不都是吃一锅饭的,说不定也分门派。有的门派忌药石,有的则不忌。”
巫姑瞬间如醍醐灌顶,“对对,正如夫人所说!”
姜佛桑摇头一叹,似不想再与她说下去了。
“你道行实在不够。站在你面前的,不拘多大官身,也不过肉体凡躯,你既已通了神鬼之道,怎还识得人间眉眼高低?”
乡民们在这一来一往中慢慢也觉出了不对——昔日趾高气昂的巫姑,竟被县令夫人几句话问得无法招架?
她怕甚,她怯甚?
巫姑汗出涔涔,还想强辩:“老妇只是嘴笨,可老妇确实救了不少人!”
“当真是你救的?”姜佛桑笑意渐消,竟有几分冷峻之意,“命大、自己挺过来的,不药而愈,便归功于你。挺不过来,甚至于被你那些符咒灵水拖死的,则归为邪祟缠身、自遭果报,怪你不得。这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也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来找你索命。”
她的声音并不如何严厉,巫姑却心头惊跳、双股战战。
乡民们俱是一脸呆滞。
信奉了多年的巫姑,突然被人指为招摇撞骗之辈,实在难以相信。
可县令和夫人总不会骗他们。巫姑若不心虚,也不会吓得变色。
“说起来,我祖公当年只是咳嗽几声,吃了巫姑给得仙药,当晚就吐了血……”
“我也疑心着呢,我家男人只是被镰刀划了一下,抹了她给的那青绿汁子,后来整个腿都烂掉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大仓的娘——”
大仓就是驾车送小阿芬母女去县城看医之人。
这些年他一直怀疑是巫姑害死了自己阿母。阿母原本好好的,经巫姑“驱祟”之后反一病不起。她又借机卖给阿母诸多药丸,结果越吃病情越重,没多久就去了。
可村里人都不信,非说巫姑已经尽了力,是他阿母福气不够,巫姑才没能从小鬼手中把他阿母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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