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痛苦与压抑,是会逼疯一个人的。即便清醒时她也不爱那个孩子,她恨他,亦如恨他的父亲——”
但可笑的是,史弶对她却是一往情深。
即使她“疯”了,也不肯放她走,对她所生之子亦爱屋及乌。
起事的第三年,他们的一处据点被攻,伤亡惨重。南荣施就在那座城里。
史弶因为任务在身,回救不及……
他于南荣施灵前与兄长史弼大吵一架,言若不是史弼的安排、不是史弼执意要调兵,南荣施不会惨死。
过后,史弶为自己的失态跟兄长赔罪。史弼体念他丧妻之痛,没与他计较。
但或许某些种子就是那时扎下的。
又或者一切都只是野心的幌子而已。
萧元度听得直皱眉:“枉我还当那昆柱王是个人物,竟是个缩头乌龟?”
“昆柱王能征惯战,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无疑,只是女人终不敌他手足要紧。”
他连命都可以给史家,何况南荣施。史弶就是太了解他,才会那般肆无忌惮罢?
史弶的深情可笑,他的深情又何尝不可笑呢?
当南荣施向他求救时,他拂开了那只手。不愿对不起兄长,拒绝带南荣施走,眼睁睁看着她踏入火坑……
哪怕终身不娶又如何?人都死了,深情又表现给谁看。
南荣施吗?恐怕她即便活着对这份情意也是不屑一顾。
先生曾问过南荣施对史弡是否余情未了。
南荣施摇头,说她早便看清了、不爱了。
先生拍手叫好,还鼓励她等乱局平定就设法离开,没必要把自己耗死,没有人配得上她如此。
南荣施笑着应下,还说了许多离开后的打算。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那一日……
史殷奇既是史家人,又是南荣施所生,史弡把一腔愧悔之情都转移到他身上,自是忠心无比,万事皆以他为重。
然他愈是如此,史殷奇便愈是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