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夙的回答给得太快,快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旁的夏媛媛对二人的问答很是无奈,毕竟问得太不吉利,答得也不成体统。
倒是林歇,听后陷入了沉默,认真想过后才追问“可要是你做的事情,会给人添麻烦的话”
夏夙理直气壮“要是不会给人添麻烦,我才不会等到快死了才去做呢。”
林歇无法反驳“好有道理。”
若是林歇不曾因身体不好退出长夜军,此刻便还是未央,作为未央,无论她喜欢上谁,都不会轻易诉诸于口。
左右都是如此,倒不如像夏夙说的自私一把,临死前得一时满足。
可说来容易,真要在明知道自己不能长久的情况下招惹无辜的人,这罪恶感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
林歇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无奈地发现,自己的良心似乎真的不那么痛,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这样的感觉,比先前死死地压抑要好太多太多了。
就像是一个被麻布蒙着脸的人,突然被带到了旷阔的野外,扯去蒙脸的麻布,呼吸霎时间就顺畅了起来。
林歇把头转向一无所知犹在谈天的夏夙与夏媛媛,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毕竟自己此刻的想法是这么的,糟糕。
夏媛媛毕竟是将军府的女眷,不能一直陪着夏夙和林歇窝在这清净的茶室之中,没过一会儿,她就起身离开了茶室。
夏夙咬着一颗果子,对林歇说“你看起来很开心。”
林歇捧着茶杯轻抿“很明显吗”
夏夙“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林歇笑道“想通了一些事。”
夏夙好奇“什么事”
林歇放下茶杯,说道“及时行乐的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好。”
涂了莹润口脂的唇角微微勾起,林歇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有多蛊惑人心。
看到林歇这个笑容的夏夙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后仿若受了点拨,突然便把果子啃了干净,又随手将果核扔进果盘边的空碟子里。
她站起身,说“你说得对。”
林歇不解“嗯”
夏夙“府里昨日来了一批新酒,姐婶婶不让我碰,现在想想,我也未必要听她的,人生苦短,总要及时行乐,开心就好”
林歇“诶”
“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拿酒。”说完,夏夙头也不回地跑了。
来不及阻止的林歇默默地放下了手,有些担忧夏夙待会儿若是喝醉了该怎么办。
旁边一直跟着林歇,宛若透明人的三叶突然开口“你那晚”
林歇侧头,再一次申明“那晚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歇想想,加了一句“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三叶有心劝阻“不再考虑考虑”
林歇“你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这位少将军的门第”
三叶闻言嗤笑出声“笑话。”
有长夜军镇场,全京城只有配不上林歇的,哪有林歇配不上的。
林歇“那你啰嗦什么。”
不是三叶想啰嗦,林歇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虽说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和别家不同,那也是自家的人。
别说是夏衍了,便是天君下凡,他们长夜军上下也是要挑三拣四一番的。
三叶有心再念叨几句,可回想林歇刚刚对夏夙的提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也猜到了林歇近来的反常是何缘故。
只能把阻止的话都咽下去,没好气道“不担心自己活不长,死后被人怨恨”
“这个嘛”林歇低头,抚摸手腕上夏夙给的镯子“我曾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不足以到不顾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地步,但其实反过来讲也是一样的,我对他的喜欢,也不足以到委屈自己,也要远离他的地步。”
庭院里风吹树响,林歇幽幽道“所以后悔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夏衍因林歇的躲避心情不快,自林歇离开后,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自己待着。
“不去招待宾客,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夏衍转身,对来人唤了一声
“母亲。”
将军夫人被桂嬷嬷扶着走到一边坐下,淡淡道“怎么被哪家姑娘给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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