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贵点点说:“是完婆娘。”
只见玉荣躬着身,曲腿下蹲,双脚呈“八”字型排开,双臂紧紧地抓着竹床的双柱,嘴里喊着:“1、2、3,用力!”那一刻,她胸前的双乳,就像波涛汹涌的巨浪拍打着海滩。随着她的“用力”音落,接着“嘭”地一声脆响,竹床就被撤散了。
“谢谢三位哈。”民俊从地上爬起来说。
“莫客气哈,搞伤了没?”显贵关心地问道。
“么得事儿,倒是辛苦几个哒。”
“小师弟,完们师兄弟快五年没看到哒吧。”
“是哈。”民俊点点头。“九师哥,你还好吧。”
此时,李书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是心痛满腹才华的小师弟民俊,因不善周全,被下放到农村接受再锻炼,搞得这么落魄;二是想到自己从ys县的副县长,因为一句话被打回原籍降职留用……想到这里,泪水透过李书记那厚厚的镜片滚落下来。
“流么得泪哈。嘿嘿!”民俊很大度地说。
其实,民俊的外表是装出来的。他属于那种“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那类知识分子。从他写的诗可以看得出来:
风儿轻轻地吹着
雨儿轻轻地飘落
我的思念和执著啊
宛若故乡弯曲的山路
……
“人嘎(湘西方言,“我”的意思)高兴哈。”李书记苦笑了一下说。
“真的哈?骗谁呢?完又不是不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蔫的。嘿嘿!”
“不调侃了,等哈完们(湘西方言,“我们”的意思)师兄弟回公社好好聊哈。”李书记把头转向显贵说。“汤书记,完们几个到大队部看看。”
“好的,请。”显贵立声应道。“静平她妈,还处(湘西方言,“站”的意思)在这哈儿(湘西方言,“这里”的意思)搞么得,快点儿回替(湘西方言。“回家”的意思)做饭替哈。”
“好——好——好。完马上回替做饭替。”
“汤书记,饭就不吃了哈。”李书记说。“完给蔫港一哈事后就跟(湘西方言,“同、一道”的意思)完师弟回替。”
“完农村没得么得好七(湘西方言,“吃”的意思)的,但不能打饿兜(湘西方言,“挨饿”的意思)哈。”玉荣说。“李书记,蔫记着和民俊哥一起来哈,我回替做饭替了。”
玉荣说完,一扭身,风一般地离开了。
显贵三人望着玉荣渐渐消逝的背影,顿时感慨万千,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