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卫看着海德渐行渐远的背影,视线落到他下摆上浸湿的一圈水迹上——这两日天气晴朗必不是行至路上踩了水坑,那这种痕迹,想来是从水池或者是……湖边来的。
陛下去了月漾湖?
城中也有小河道,但是陛下总不该是在城中那么繁杂的地方吧?应该就是月漾湖没错了。
只是今日秦楼的花船不是要去月漾湖泛游么?
这一觉睡了一个时辰。
安祁被玄安帝叫醒的时候还不乐意,然后被哄着下床穿了衣服,直到湿帕子擦完了脸才清醒了些,打了个哈欠跟着玄安帝走到外边。
这时候天已经阴下来了,太阳不刺眼,正是个好天气。
玄安帝带他到前面的软椅上,与他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了张小方桌。
正奇怪着,忽然瞧见几个人手裏拿着盘子就过来了,盘子裏盛着糕点和水果。
“知道画画的时候最好是保持不要动吧?”玄安帝说着,往他嘴裏塞了块桃肉。
安祁含着桃肉点点头,又听玄安帝继续说:“呆着太久不动会难受,待会儿你就坐在这儿吃东西就行了,吃慢些,动作小点。”
安祁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啊,乖乖吃你的就是。”玄安帝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子,笑了。
玄安帝起身正要走,却看见安祁拉着他的衣袖,眼睛裏有些羞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这个衣服穿着是不是不大好看?要不我换一件好看的衣服……”
他像一朵急于展示自己最佳状态的娇花,似乎只要玄安帝微微同意他的说法他就能进去换一件更加满意的衣服出来,只是他身上这件已经够好看了,衬得他白皙的脸蛋透着粉红。
玄安帝揉了揉他的头,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你怎么样都好看,我又不是以后就不给你画画了,若是真要好看,那下次把你剥光了躺床上,我给你画。”
他的声音不大,就像平常说话一般的音调,安祁骤然红了脸,慌忙地看了眼周围,好在侍女们都站在角落,听不见他们说话。
安祁没好气地推了推玄安帝,将他推开了些,嘴裏嘀咕着他不知羞。
“所以,乖乖的,别换衣服了,就这样很好了。”玄安帝说着,退到前面的座椅上。
桌案上摆了张画纸,画笔和涂料也是准备好了的,安祁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生怕乱动一下就会扰乱玄安帝画画的思绪,后来坐着实在是饿了,就自己伸手去拿最爱吃的点心,小口小口吃着。
然后就……吃撑着了。
一个一个嗝接二连三地从安祁喉咙裏蹦出来,他神色有些慌张,看向玄安帝,却发现玄安帝在笑。
“你嗝——又笑我嗝——”安祁皱着脸,微微埋着头,有些丧气。
玄安帝知道安祁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却也喜欢乐此不疲地欺负他,让他害羞,这些小癖好安祁深有体会,可每次也斗不过玄安帝,只好由着他欺负自己,安祁甚至还觉得玄安帝在这点上挺幼稚的,不过从来都不说出来,免得换来玄安帝变本加厉的欺负。
他伸手去摸杯子,茶水已经喝光光了,玄安帝终于欣赏够了他的可怜模样,大发慈悲地说了句歇会儿,侍女们赶紧上前来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又给他往茶壶裏添水。
“安祁,过来看看。”玄安帝叫他过去,侧身给他让出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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