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刘大人在御书房外候着了。”海德开口去唤他,却又不敢大声了,像是生怕将他吵醒。
玄安帝支着脑袋,醒了,微微睁开眼。
一点亮光渐渐汇聚,他看清了眼前之人。
“哪个刘大人?”玄安帝觉得脑袋有些疼,皱着眉,语气有些生冷。
海德更加躬身,答:“回陛下,礼部尚书刘玉年,刘大人。”
玄安帝的眉头皱的更深,刘玉年?可是他记得礼部的尚书不叫这个名字啊,是叫——
叫什么来着?
海德瞅了他一眼,提议道:“陛下若是身体不适,不若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玄安帝从椅子上站起,环顾四周。
太和殿还是那个太和殿,只是好像少了点东西,少了点人气,他记的那墻上挂着一副画,画的是个美人。
奇怪?什么美人?
玄安帝仔细去想,却想不到任何东西,记忆好像蒙了一层雾气,笼罩着,看不清。
“陛下?”海德又喊了一声。
玄安帝回了神,轻轻摇头,应声:“走吧。”
刘玉年等在御书房门外,从来时就保持着一个动作,分毫不敢乱动,远远见着玄安帝来了才施礼,随后跟着他进到御书房。
“陛下,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一事——陛下的宴辰还是照往常那般来么?”
玄安帝登基第五年,后宫无人,百官倒是为陛下担忧着,只是玄安帝分毫不慌。
“嗯,那就照常吧。”玄安帝略微点头,随后看见刘玉年似乎还有话要说。
刘玉年躬着身子不敢抬头,毕恭毕敬道:“陛下,这回宴上,几位大人安排了舞女为陛下祝寿,都是宫外的舞女,跳的也和宫中的不一样,陛下要不……看看?”
玄安帝淡薄的视线扫向他,没答应,却也没说拒绝。
刘玉年战战兢兢地站在下方,额头甚至滴了汗。
“小安,你这裏跳的不对,怎么扭的呢?拿出你的骚劲儿来,使劲扭。”训教的姑娘拿着木条,轻轻拍了拍安祁的腰,示意他扭凶一些。
安祁红了脸,当初他从安府逃出去,甚至逃出了皇城,走投无路地被乐坊的姑娘们救下,随后便在乐坊住下,乐坊的姑娘们接了个大单,说是要去皇宫跳舞为皇帝祝寿,可是临到要进宫的日子了,有个姑娘突发恶疾,空缺的位置没有别的姑娘来代替,一时情急,他便去补那空位了。
“清清,我这样的,当真不会被发现吗?”安祁还是有些害怕,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清清笑着说:“你可是我们裏面长得最水灵的,谁会发现啊?今晚把你的东西收拾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去皇城。”
安祁点点头,嗯了一声。
第二日清晨,几架马车向着皇城的方向驶去,车上传来女子的轻笑。
“听说皇帝陛下长得可俊了。”
“可皇帝陛下都不爱美色,他后宫无人呢。”
安祁坐在角落,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讲话。
“陛下当初上战场的时候才是真的勇猛,啊,一想到我会给他跳舞我就——”说话的姑娘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旁边的姑娘们都笑她。
安祁也笑,但是他傻乎乎的,只笑不说话。
等到终于要献舞的那一天到了,安祁紧张得不行,点了朱色的红唇紧紧贴在一起,身上穿着浅蓝的舞女衣衫,双手都攥在一起了。
“小安,快快快,该出去了。”清清在喊他。
安祁应了一声,哆嗦着走出去。
“陛下,这次的舞女是林大人特意找的宫外的舞女,想着总是宫裏的舞乐您年年看,也看腻了,所以就别出心裁想出这个点子。”
玄安帝坐在最高处,眼神冷冷淡淡,闻言也不说话,伸手倒了一杯酒。
舞女们上臺,清一色的浅蓝衣衫,腰线那处有些镂空,脸上带了遮住眼睛的面具,随着一道凌厉的铮声,舞女们翩翩起舞。
安祁特意被排在了靠后的位置,因为他不怎么会跳,所以姑娘们也照顾他。
慢慢往前跳的时候安祁想起清清告诉他的话,对,使劲扭对吧,他使劲扭就对了。
玄安帝一抬眼,看见面前跳上来一个小身影,白玉般的皮肤,削瘦的身段,红唇似在紧张,微微抿起,眼睛和葡萄一般,又黑又亮。
明明该是头一回见着的,可是玄安帝却觉得有些眼熟。
怪了。
玄安帝叫来海德:“待会儿结束了把那个左边第二排的小舞女带去太和殿,悄悄的别让人看见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跳完舞就退下了,安祁跟着姑娘们一起去领赏,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多金叶子,高兴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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