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已换上海棠的衣服,脸色木然地坐在床边,脸冲洞壁,无悲无喜。
刚才的打击就算对一般的女人来说都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没有最后失守,但
失贞的痛苦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话,“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说罢提枪走出门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仓惶,山寨众人都围在一旁,气氛十分凝
重。
海棠走出去时,正好看到银叶冲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泪
水也止不住滚落下来。
海棠要银叶退开,切齿道:“二喜子,我会给你多烧几柱香,念几卷经,好
让你到了阎罗爷那里能早点投胎。”
二喜子嚎叫起来,“我在替莲香报仇哇!棠姐,二喜子为你出生入死,没有
功劳也有苦劳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奸淫之事,谁犯天条就是找死。”海棠
说罢,抬枪要打。
银叶突然转到海棠前头跪了下来,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
兄弟,一起流过血,共过患难的,放一条生路吧。”
金花随即跪下,众人全都跪了下来,“求棠姐开恩。”
海棠其实也是矛盾痛苦之极,她又何尝对二喜子没有兄弟之情,生死之义,
又何尝愿意自断膀臂,打击士气,恨只恨啊这二喜子不争气,自取灭亡,恨只恨
啊自己心肠太软,终难痛下杀心。
海棠看着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长叹,罢了罢了。脸上依然阴霾
浓重,厉声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贵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该,
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灭。”说罢头也不回进了内洞。
从洞口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场面,鞭抡得呼呼海响,血花四
溅。贵生纵然手下留了点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经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个
血人,这家伙倒也硬气,咬着牙一直抽到晕死也没弄出多大动静。
亲眼见着污辱自己的人受到了严惩,冷如霜心中总算好过了一点。
海棠坐到床边,柔声说:“妹子,我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我也是个被男人
害惨过的苦命人啊。”
她不管冷如霜会不会听,自顾自就把话匣子拉开了。
第四章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实叫安凤,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时,正值满清覆灭,军阀混
战,父母带着她一路逃难辗转到了湘西,投奔一房远亲,不料他们早已迁走,不
得已在沅镇的白家堡倾尽积蓄置了几亩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来。
安凤打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生性好强,体质强健,对一些舞刀弄枪、
顽皮打架的事儿比男孩子还来劲,不过父亲对聪慧的女儿期许很高,一心让她读
书,日后好出人头地或嫁个好人家,好早早摆脱生活在下层的命运。在别人家的
孩子都在田间地头玩耍的时候,她就背着小书包,走十几里地到乡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里面,总能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着粗布
缝制的书袋,轻轻巧巧地跨过一道道山垄,穿过高耸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脸上总
是荡漾着微笑,浅浅露出一双迷人的梨涡。
安家有女初长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远近乡里提亲可不少,其中
还有白氏宗族族长白敬轩的宝贝小儿子白富贵。白福贵年纪与安凤相仿,却成日
好吃懒做,仗着老子的势,带着一帮坏小子尽干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欺压良善,
横行乡里,乡下百姓也唯有忍气吞声,避而远之。安凤的父母可不愿把好端端的
鲜花插到牛粪上,又不敢开罪白家,只是告诫女儿离他远远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安凤的美貌在这一带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贵哪能不
知,只是在乡里都是熟门熟脸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时节,安凤终生难忘。她偷偷进山采山药,想卖点钱作
老师的节俸,不料让那帮坏小子逮个正着。一伙人围着安凤不让她走,起哄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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