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列米尔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接近百人的领民数,却只有不到二十的正规军,这个比例在东土大陆,是有些低的。毕竟现在已经处于战争时期,听这人的说法,港口更是遭到多次袭击,那么老弱病残肯定已经死了不少。毕竟在混乱的年代,只有青壮才能活得更久。况且,中土大陆人均素质其实不差,真有心的话,女人和小孩也能训练成战士,老人也能拿起盾牌冲锋陷阵。
好在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他的领地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港口城市,墙高城大,城里空地也多,完全容得下那些妇孺。往长久考虑,弱势群体也是人口基数。并且这样一来,这人怕是更难离他而去了,总算是收了一名得力的下属。
“他们...这些人都是你训练的?”
安格列指了指那些已经走到秦守身后的年轻人。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繁华的白城也足够引人瞩目。亲王不以为意,恨不能让更多人看到这些人投靠自己的场面。
“是的,大人。”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复,安格列大喜过望。
“好!很好!让你的人回去准备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领民了!”
“食物,衣物,药品!这些我都会为你们准备好!既然你们愿意在这种危难关头加入我的阵营,我安格列自然也不能让人寒心!”
亲王大声说着,亲热的拍了拍秦守的肩头。周围人见到了,口口相传,立刻,城里一些往其他方去的、刚刚离开会议、尚在摇摆不定的中小领主们,也纷纷朝着路人指点的方向走去。
还有一些聚集到白城寻求庇护的小村庄的村长们,他们连与会的资格都没有,和秦守一样,聚集在白城等待救援,有的更是抛弃了领民,拖家带口避难而来。他们中大多数在军事力量上还远不如西西里港,这时听到传言,纷纷回忆着自家领地的位置,一些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类似的场面在刚铎并不少见,甚至一些距离人口稠密的沿海地区更远的、各城独立自治的地方,许多中小领地、村庄的领主,也各自携着家小朝着更安全的大型人类聚集地进发,以期避祸。
比如背靠夏尔的蜜酒之地,一夜之间就收到了周围多地的求援、或是变相的投靠请求。如果是一个有野心的领主,借着这股势头,一月之内在原地起一座新城都不成问题。可惜真正心怀野望的领主根本不在。
日升,月落。霜降月的第二天,飒爽的秋风彻底被寒冬的凛冽替代,晨光亦不复昨日的温馨。
凌歧注视着北面比日前大了一圈的漆黑乌云,思量着兽人们向周围发起试探性进攻的时间,开始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做准备。
他还不知道就在孤山发生遽变的同一时间,整个中土大陆各地都是万邪蜂起、群魔乱舞,他从寒冰戒灵分身处收到的情报是——蜜酒之地秩序如常、一派祥和。
有着诸多大小领地挡在邪恶势力必经的道路上,本身又不缺强大的武装力量,蜜酒之地的秩序当然如常,无怪乎那里会被人当成是迷雾山脉西面最好的避难之所。
在那片世外桃源夏尔,怕是哈比特人们根本就不知道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还在为每个季度的盛大节日做着准备。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呢?
凌歧收回北望的目光,低头俯瞰城镇,首先见到的就是楼下一队队披甲的卫士,正在巡逻操练。路边是刚刚加入编制还没训练过的新兵,以及一些排斥他或是排斥军旅生涯的镇民,当然也有真的力有不逮的伤病孩童、风烛残年之人,他们都在观望,或不屑、或紧张、或羡慕。
凌歧从不强求某些人必须为他效力,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民主的,最多也就靠着种种手段蛊惑收买、利诱威逼,这种时候却连那些手段也省了。
因为魔血已经用尽、药物也日渐稀少,与其收拢一群心怀异志的家伙,不如把更多机会留给那些愿意主动靠拢他的人。现实很快就会告诉所有人,什么样的做法和选择才叫明智。
当凌歧离开起居之处,来到一楼的议政厅,那些昨夜就到来的各方使者已经等候了良久。他们中的有些怕是彻夜未眠,一方面是心急,一方面也是凌歧为来客准备的住宿环境太糟糕,只比监狱好一点点。
人类是中土大陆的主人,但这绝不包括活得没人样的那些,比如一些划地为界的小土豪,比如某些占山为王的穷土匪。他们自认是贵族中的一员,实际上只要一小队骑兵就能把他们的领地洗白,换成两倍规模的狼骑兵也一样。
和对待瑞文戴尔以及森精灵王国的使者恰恰相反,凌歧对这些人的态度相当恶劣,好像完全没有读懂埃尔隆德来信中、让他成为正道表率的意思,仍旧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暴发户嘴脸。
“咳咳!大人,您终于来了,我是...”
一名使者正搓着手在原地踱步,见到凌歧走进会议厅,立刻满脸惊喜的走了过去。
不料凌歧就像没看到他一样,避过了他的拥礼,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尼丁!你最近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这可不行。和我说说战士们的情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凌歧完全不去看异地使节错愕的神情,亦或是某些人捂嘴偷笑的得意样,他直接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就朝着蹙眉站在一旁的尼丁问道。
这个人本来是他的亲信,最近友好度的降低仿佛也导致了他工作热情的消退,这样很不好。凌歧可以不在乎他的忠诚度,这一点暂时还没那么关键,而且以后自然会提升上去,却不能不考虑他的办事效率。
“额~大人,这个...他们很好,全都充满了干劲。”
尼丁支吾敷衍着,凌歧听了心下不喜。
这样的心不在焉,莫非根本没听出自己在问什么?
他知道他在芥蒂什么,可那又如何,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就像对待所有人一样,他已经根据他们的付出给予了恰当的、甚至远超他们所期的回报。并且对于一些付出特别东西的人,他也给与了特别的、符合他们期望的回报,比如这个人的姐姐。
男女之间的感情总被一些有心者渲染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其实那只是两性激素分泌的必然结果,也就是所谓的——发情。
男欢女爱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你情我愿的,既然你情我愿,那你说大家该负上什么责任?生命?
他的年龄、经历、包括生命本质的改变,都导致他很难和那些言情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去掏心掏肺的爱上某些人,一天爱一个,个个都是真心,全处全收,偏又愿意为了任何漂亮异性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而不惜肝脑涂地,今天涂完明天涂,今天为你献身明天接着为她,时刻准备献身,人人有份,真是博爱!
从年龄来说,他早过了那种头脑发热的阶段。从生命本质来讲,他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生命只有短短百年的...人,献出什么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哪怕他曾经同样如此。
这并非忘本,而是思想的觉悟。乞丐窝里走出的皇帝,还愿意人家时时刻刻把他当乞丐,甚至和某些人称兄道弟吗?禁言滥杀都来不及!
一个极丑的女人,当然愿意找一个窝囊的男人嫁了,若是有一天她忽然变漂亮了,周围人的态度不同了,目光不同了,她还愿意吗?她的家人愿意吗?旁人怎么看?流言蜚语怎么说?
处于不同的身份地位,当然要有不同的觉悟,居上位者要有威严,否则一味忍让,连整个国家都会被他国欺负。极丑的女人变漂亮了,就算她对从前的丈夫还是极好,窝囊的丈夫一样会自卑,会自我怀疑,进而怀疑自己的女人,然后一些不美丽的事情就会发生。
这些都不是光明的东西,但那就是人心。人心本善?人心本恶?人心本来就现实!
所以状元才会被榜下捉婿,糟糠之妻只要不休掉就会被引为美谈,无所谓再娶平妻或是利用某些手段续弦,直接休掉只要做得漂亮也无伤大雅!
所以配得上英雄的必须是公主,而不是暗恋他的尼姑,不是菩萨不允许,是人心不允许,那不完美。
身份上的变化尚且如此,遑论生命本质的改变。
也许这样说太过刻薄、太现实,那么正常来讲,以那个女孩的付出,她在一个寻常的中土世界,又能得到什么呢?
也许是受到某个又老又丑的秃头胖财主的宠爱,然后人老珠黄再被弃如敝履,又或者被善妒的大妇打死,又或者某天被食人妖或者哥布林掳去。或者是嫁给一名强壮的猪肉贩子,每天缝补着臭衣服,然后对那些生活更好的人吐槽一句真爱,晚上再去给宿醉的丈夫当人肉沙包?
或许她能遇上一个真的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去死,但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少年郎。然后高尚的她为了养活那个好像也很高尚的软饭王,或者供他学艺以期他能成才,去卖笑卖身。一面上演着ntr人肉大战,一面让人赞美真爱无限,那些赞美她的人却贪婪的看着她夸张的表演疯狂的在胯下输出,然后她华丽的从一块粉木耳变成了人尽可夫的黑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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