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责罚的劳役,服的是她的身,累的却是他的心。
“将军!”清风带着娇声,拂过。
他侧目而视“有事吗?”
“紫鸢要请假几天。”她靠近,被夜风撩起的发丝,缠上他的臂弯。
她的身上有一股异香,令他留恋不舍“你要去哪里?”他质询。
“昨天家里派人送了书信来,说我母亲生病,想念女儿——所以我打算请几天假,回去探望母亲。”她如实回答,收到书信,确有其事。
他点点头,应承“嗯,你入府多日,回家探望母亲也是应该。离去之前,去管家处多取些银子。将我的问候转达给你母亲,祝她早日康复。”言毕,视线又转移到了对岸。
“谢谢将军!”紫鸢顺着他落目的方向,见到月下辛苦劳作的蒋何凤,心中自然不忍“蒋何凤虽然犯了大错,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劳役究竟要服到什么时候,皇上没有给她定下期限吗?”
董紫枫只是无声摇头。
“将军,应该去求求皇上开恩,赦免了她吧。”
他立刻冷了声色“不过是董府一个罪婢而已。我何至于为她向皇上求情。”
紫鸢轻言“将军口是心非了,她现在的处境,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心疼?将军嘴上说事不关己,为什么在这隐秘之处,对着那井边入了神?”
她如此心细,在他所料之中。她直言不讳,倒令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心态。
五百羽林骑护送的车队进入云南境内了。
天越来越高,洁白如絮的绵云,苍翠高耸的山峦,一路暖风怡人,花香满溢,鸟语蝶飞。
可这却是一场和时间的比赛,连日急驰,日行夜宿,即将抵达目的地。
鸾车内,蕙辰半依在董扩怀中,恬恬地睡着。
自从出了长安,蕙辰每天执意要求董扩在车内陪她,即使随行的侍女、医官和随从纷纷不解,但是谁也不忍心拒绝。
而他,在这两人独处的狭小空间里,暂时抛弃了一切羁绊。她醒着,便陪她说话聊天;她睡着,便守着凝望她日渐消瘦的容颜。
不敢确信,能不能来得及,等到他们找到那位巫医。
“天冀——”伴随着一声轻呢,怀里的她动了一下。董扩俯首,发现她已经醒了,精亮的双眸正含着笑意,抬望着他“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到了什么?”他施以一贯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