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乞丐能从陈询目光中看到的东西，却实在是太多。

有愤怒，有杀意，但也有迟疑，这迟疑，是因为掩藏在他目光最深处的怜悯。

乞丐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无比恐怖的杀意轰然消散，他透支生命强行凝聚的些许灵力随风消失不见，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他的脸上，更是霎时间变得苍白至极，呼吸断断续续，如同垂死的老人。

但他依旧看着陈询，开口道：“你……也是那二十四人之一，为何要如此？”

“我不是。”陈询平静地摇头，“至少现在不再是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泛着幽光的丹药，浓郁的药香顿时迸发开来：“服下它，你便能活下去，拒绝，我……便只能在这里杀了你。”

他决定按照宁瑜景所言，给这乞丐一次选择的机会。

并非是他吝啬丹药，实际上，解除血毒的丹药，他早已不惜代价炼制了十余颗，为的，便是拯救一些尚且心存良知之人。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叶蕴尘等人知晓。

血毒，是他们最大的底牌，也是他们布局的唯一一个依仗，决不能容许出现丝毫纰漏。

若是陈询拥有解毒丹的事被他们知晓，一定会引来无比疯狂的报复，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将陈询斩杀。

他之所以毫不迟疑地将解毒丹药之事告诉宁瑜景，是因为自信已经将宁瑜景看破，如果他拒绝，也有十足的把握将他斩杀。

但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乞丐，陈询哪怕到了现在，也依旧无法洞悉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是否还留有什么后手，自己又是否能够将他斩杀，哪怕……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但陈询依旧决定给他一个选择。

只是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