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外,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忽然,铁栅栏中跳跃出一个活泼的身影,那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蹦跳着一步步向前。
那是自己的孩子正在归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灿烂的笑。
男人的目光中似乎有了某种焦距,然后看向月色,看向远方的电线杆,看向飞过窗外的候鸟,忽然面色大变。
他的身躯开始痉挛,忽然暴怒,狠狠将面前的纸撕成粉碎。
可惜,太迟了,纸被撕碎,其上的名字却平白浮现在空气中,颜色也由漆黑变成血红,似乎每个字都是一头狰狞的恶魔,正露出嗜血的、狰狞的笑。
张建青忽然长出一口浊气,然后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鬼使神差中,他犯下了一生都无法原谅的错误。
他瘫坐在椅子上,屋外少年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他却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假装出没有发现他到来的惊喜神色,然后两只手将他抱起,摇晃一两圈。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一种罪恶感从内心深处涌来,几乎要将他撕成粉碎。
然后是他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下沉,下沉进泥沼里。
而天外看着这一幕的那个戴着面具的人露出笑容,目中的担忧消散,变得信心满满。
陈询皱起了眉头。
原来他之所以担忧,只是因为害怕第一个人会做出舍身成仁的决定。
而只要有了首例,便会像瘟疫一般散步出去,席卷整座世界。
灾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