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枚章子是假的了?”凤白梅问。
妇人笑道:“非也。”她起身出门,不多时又拿了一张卷轴来,将那卷轴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印章说:“每个人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癖好,比如说老身喜欢抠脚趾头。”
凤白梅无语,这个小癖好有点味道。
妇人满不在乎地继续道:“再比如说,先帝爷喜欢刻私章,且他刻的私章,都有一个通病,不论是什么样的字体,轮到隆庆二字时,总是把庆字那一点,刻的格外的大。”
凤白梅好奇道:“这些私印,姑娘是从何得来的?”
妇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又变的呆板木讷:“现在能给银子了吧。”
凤白梅笑了笑,解语阁既然敢开大门做生意,背后人的身份必然不寻常,能拿到先帝的私印,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利索地掏了银子,收起私印下楼去。
那妇人将桌上卷轴一收,拎着银票乐颠颠地出门,转入隔壁‘兰’字厢房。
这间以‘兰’为主题的厢房里,寒二公子一身银纹白衣靠窗而坐,那窗上飘了一层透明的纱,里头的人能看清外头,外头看去却是一片模糊。窗口对着的解语阁大门,黛衣男装的女子正抬步而出,下了阶回身看了一眼,沿着长巷踱步而去。
那妇人进了屋,便将卷轴放在寒铁衣手边,整个身子也凑到窗口,咧着一口碎米牙道:“这就是你媳妇儿?她离都九年,在洛阳毫无势力,这才几天的工夫,就摸到咱们解语阁来了,不简单呀!”
寒铁衣叹了口气,他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凤白梅足够足智多谋,应对接下来的事应该游刃有余。担忧的是,自己这么玩,迟早会完蛋。
见他不语,妇人继续幸灾乐祸:“我和副阁主打了赌,若是凤白梅知道了真相,你们还做不做得成夫妻。我可是赌你能做成的,你可得加把劲,我和你老师的棺材本,可都押在你身上了!”
无端背负上两位老人的生计,寒铁衣觉得肩上的担子沉了些。他掀起眼皮看着前任阁主夫人,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皇上把他架在火上烤,周围的人便乐得看他火中取栗,还时不时的火上浇油,真真是遇人不淑!
默坐了半晌,他起身从一旁拿了本书塞进怀里,长声喓喓地道:“该送书上门了。”
妇人看着他背影道:“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可比男人狠多了,寒二,你可要小心了。”
“多谢吉言。”寒二公子恹恹地挥了挥手:“我现在每天把脑袋别腰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