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草棚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含笑男音:“小善把你母亲的厨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这心里痒痒,不留下来偿一偿,是终身遗憾。”
凤、寒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诧异,因为他们都听出来,这是杨素安的声音。
凤白梅偏头同寒铁衣低声说:“咱们这位钦差大人可真不走寻常路,逛完花楼逛流民窟。”
寒铁衣今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讨凤白梅欢心,生怕被杨素安坏事,拉着她袖子悄声说:“咱们走吧,别叫他发现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杨素安说:“呀,这不是凤小姐和寒公子吗?”
二人循声望去,见杨素安仍裹着三层锦缎蓝白的衣衫,发束蓝布带,正抄着手站在草棚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凤白梅小声道:“是福不是祸。”说着,便扬起微笑迎着杨素安上去:“好巧,杨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杨素安道:“听说一个月前这流民窟闹贼,出动了兵马司的护卫,我多次向小何大人打听,他却含糊其辞,我只好亲自来看看。”
关于一个月前凤白梅闯流民窟一事,何远将兵马司的人拉来以防不测,对外称是闹贼,但也仅能糊弄一门心思扑在养家糊口的普通老百姓,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杨素安年纪轻轻出任洛阳提刑司主司,自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他能循着蛛丝马迹摸到流民窟,一点也不奇怪。
“没曾想您二位这么有闲情逸致。”杨素安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话却很有深意:“说起来咱们也着实有缘分,绛芸轩不期而遇,在这寻常人不致的流民窟也能碰着,是不是说明咱们心有灵犀呢?”
凤白梅从善如流地应道:“之前与海村长有些误会,特意来瞧瞧。”
“欢乐寨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运气好,还是说……”
寒铁衣生怕他说起来没完没了,摇着扇子上前打断说:“杨公子初到江南,想必一定公务繁忙,赶着离开流民窟吧。”
“我不忙呀!”杨素安丝毫没觉出他赶人的意思:“我的人还没来,出入官署衙门多有不便,因此只能四处转悠。而且我答应了小善,要留下来吃午饭的,你们也留下来偿一偿吧。”
寒铁衣无语。
倒是凤白梅笑吟吟地应说:“也好。”
这时,小善娘从草棚里出来,笑说:“这大热的天,几位贵客别在外头站着了,进屋歇歇脚吧。”
小善便上前殷勤地拉着凤白梅的衣袖往屋里去,将她领到桌旁坐下。
这间屋子比海崇光那间要宽敞许多,外头看着是草棚,里头墙壁糊了泥草,四面挂满了各色干菜。屋中家具多是竹木制成,当中一张木制四方桌配着条凳,左边用稻草垂帘隔着一张竹床,立了个跛脚的衣柜,右边靠墙立了一排高几,几上俱是厨房用品,中间设有灶台。
虽然窄小些,但收拾的井井有条,看着很舒适。
小善将凤白梅领进去后,又往后招呼杨素安进去,十分热情好客,但轮到寒铁衣时,便朝他扮鬼脸吐舌头,似乎极不情愿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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