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梅早从花雁回那里知道唐冷凌自伤脱困之事,却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她今日着黛衣男装,束发绑袖,新削的木制横刀斜挂在后腰上,负手立在门口,定定地瞧着唐冷凌,脸上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一直以为唐门的人恩怨分明,唐公子身为唐家堡少堡主,却拿如此手段来对付一个与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小孩子,传扬出去,未免惹人笑话,说你蜀中唐门不过一群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
蜀中唐门本就特立独行,不屑与世人相交,唐冷凌更是独行惯了,从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
“要论卑鄙,我哪里及你夫妇二人狼狈为奸?”唐冷凌因咽喉受伤,说话不能太用力,全靠腹腔发声,声音显得阴暗沙哑。
凤白梅凝眉道:“寒铁衣做的事,你找他便是,对我凤家的人下手做什么?”
“我并非想同你或者寒铁衣为敌,只想取墨钧歌性命。”唐冷凌道:“天机阁主出了名的只会和稀泥,葬剑山庄他坑我一次,如今又联合拈花教软禁我,我本该杀了他。”
凤白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唐冷凌继续说道:“我已不信寒铁衣,但我相信凤家将的为人,凤将军一定能助我得偿所愿。”
凤白梅闻言嗤笑一声,环胸的手已经挪到腰后木刀上,眸中寒凉如冰:“难道墨钧歌没有教过你,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话刚落下,已经抽刀在手,欺身上前,刀锋精准地落在唐冷凌把玩铁皮的右手手腕上。
铁片应声嵌入床板,凤白梅手中刀却不停,横着扫出,将唐冷凌从床上打到地上。不等他起身来,木刀已经携风而至,在那张消瘦的面颊上留下一条猩红的印子。
唐冷凌没有还手,他内力还被花雁回封着,即便还手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凤白梅尤不解气,一把木刀或刺或挑,或劈或扫,劈头盖脸一顿狠揍,却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受伤的脖子。直到唐冷凌仰面躺在地上,身上衣衫被木刀打的稀烂,她才住手往床边大马金刀地一坐,垂眉看着地上的男人。
唐冷凌的发冠被打落,满头发散在地上,望着油黄的屋顶,好半天,他才问:“凤将军这气可撒完了?”
凤白梅笑了一笑:“撒完了又如何,没撒完又如何?”#@$
“若你撒完了,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拜入墨钧歌门下这件事,还得从十二年前说起。
十二年前唐冷凌年方七岁,实打实是个顽劣小子,可叫唐老爷子头疼了。整日里对着大儿子的墓碑洒泪,一说儿子不孝,丢下自己一个老不死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二说自己无用,没能为他照顾好孩子……
每次唐冷凌都躲在祠庙外头,抱着小猪仔偷听,听完后抹抹额头的汗水,又继续抓野猪去了。
见苦情戏也不能感化小孙子,唐老爷子觉得响鼓还得重锤敲,当天夜里便将唐冷凌敲晕了打包送到墨钧歌府邸前,附上书信一封,并黄金千两,只盼墨钧歌能好好教导他。%(
唐冷凌一直觉得自己到墨府来是作客的,自家爷爷还俸了千两黄金当做宿食费,他在墨府该是养尊处优的。
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了一月,墨府主子—墨钧歌回来了。
想那墨钧歌不过弱冠便名誉江湖,却仍旧低调至极。这般稳重内敛的人,初次见了唐冷凌时,也实在没忍住将他关小黑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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