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梅不满地咕哝:“嫁做人妇,还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了吗?”
轻拍肩膀的手滞在半空,手的主人笑容也凝了一下。
“之子于归,宜家宜室。”武烟轻轻地一叹,“你终归是女子,如今又卸了甲,日子总是要过的。寒家是书香门第,寒尚书又是礼部尚书,在礼节上难免看重些。以你和寒二公子的性子,嫁到寒府断不会吃亏的,但也犯不着让人说闲话。”
凤白梅前脚回到东院,寒铁衣后脚便到了,彼时她正在水汀里看那封马登道写给权晟的信。
寒铁衣是看到烟火信号赶到摘星楼的,因刚起床,胡乱扯了件锦绣蓝衣穿着,靴子穿了银纹云靴,腰带却是黑金的。束发的羽冠也不及带,只绑了发绳。出门随手从案上抄起折扇,却未细看拿了一支大狼毫。
初见二公子这幅尊荣,凤白梅惊了一下,“二公子从哪里来?”
寒铁衣见她神情自若,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与那个刚从摘星楼走出来、六神无主地跟着武烟走的人判若两人。他觉得,刚才摘星楼擦肩而过的人,根本没注意到他。
“我刚去了摘星楼。”
“哦对!”凤白梅一脸恍然地道,“是瞧见杨大人身边站了一人,约莫是你来着。”
寒铁衣无语。
凤白梅满不在意,一拍身下的琴案,“坐。”
寒铁衣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那琴案统共不过一丈来长,她坐在一端,一条腿伸长了放在上头,几乎就占完了,哪里还有给人坐的位置?
凤白梅却丝毫没觉出什么不妥来,仍旧低头看着那封信,嘴里念叨着:“还得把这封信给权励送去,王晓东也要送走。”
寒铁衣道:“当初你和权励的交易是救出顾斐,如今顾斐已死,这交易也没必要继续了。”
凤白梅偏头看着他笑,“顾斐确实无罪释放了,他权励说到做到,我又怎可言而无信?”
寒铁衣被她笑出了一身的寒意,“小白,顾斐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并非你的错。”
凤白梅挑挑眉,“你认为我会把她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
不等寒铁衣回答,她便咧着嘴继续说道:“我在落魂关九年,多少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倒在身前,我眼都不眨踩着他们的尸体前进,区区一个顾斐……”
眼前突然罩下了一片阴影,令凤白梅的话音掐断在了唇齿间。淡淡的体香在她鼻尖萦绕,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颈,头顶传来了寒铁衣的声音。
“你非要把自己说的那般歹毒吗?”二公子的嗓音少见地沙哑,“我不是需要你用尽手段去震慑的镇魂军,也不是需要你机关算尽的对手。小白,我们即将成为白首同心的夫妻,你能不能对我多一分信任,多一分依靠……”
凤白梅靠在他身上没动,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顾斐那样骄傲的女子,哪怕要死,也会死的悄无声息。她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攀扯了李坏、柳之昂、权励,定有其缘故。这三人当中,李坏位高不可撼动,权励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好下手,唯有柳之昂……他的背后虽有柳家撑腰,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柳家再没有保他的理由。”
在她低沉缓慢的声音中,寒二公子半边身子都僵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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