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梅笑吟吟地答道:“凤白梅,住洛阳摇光坊。”
“凤姓可不多见。”
老三顺嘴感慨一句,正要继续摇色盅,猛然反应过来,丢掉色盅尖叫一声:“凤白梅!?”
几个驿吏早已反应过来,闪到旁边去,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老三。
凤白梅将色盅捡起来颠了颠,“自打当了将军,就不能再同军中的兄弟玩,生疏了不少。反正等着也无聊,几位可否让我也玩两把?”
一众驿吏慌得没了神,只那老三平素就胆子颇大,噎了噎口水,问:“将军想怎么玩?”
“简单点,押大小。”凤白梅将色盅搁在桌上,挽袖系裙,自然而然地抬脚踩在条凳上,“我坐庄,押一赔二。”
老三看看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军,咱们兄弟都是粗人,平常靠着月俸银子度日……”
凤白梅不等他说完,便道:“一句话,来不来?”
老三抹了一把头,狠了狠心,将几个铜板押在桌上,“我押小。”又指着旁边驿吏,“你们几个,凤将军都如此豪迈了,你们还婆婆妈妈的就没意思了。”
几名驿吏闻言各自看看,陆续下押。
凤白梅摇了色盅,开了小,赔出去十几个铜板。之后半个时辰,更是输出去四五两银子,直到两个袖袋都空空如也,她才搁下色盅。
“你们玩。”
她退到廊下,同老贾坐一处看夕阳落山,夜幕降临。
老贾依旧吧嗒吧嗒抽着烟,低声笑说:“许久不见,将军的赌技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凤白梅笑道:“我那是让着他们呢。”
老贾也不拆穿她,道:“这群小子比不得军中那些狼崽子,给他们一颗甜枣,能让他们乐上半天。”
凤白梅笑笑,默了片刻,问:“雪娘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贾道:“难得见你一回,他说要好好喝上一顿,去镇上买东西了。”
凤白梅笑道:“就他那个酒量,谁敢同他喝酒?”
老贾调侃道:“将军也别说他,你的酒量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在落魂关亏得何曾惧给你挡酒。”
二人正说着,老远听得马蹄声传来,一人长声喓喓地喊:“猴崽子们,来拿东西。”
几名驿吏当即扔了色盅出去,迎着马上的人一番哄抢,“老大,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蒋小雪生的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分明是个男子形容。一开口却是爽利的女音,“给你们放一天假,一人拎一坛酒、一包肉回家去,这里我和老贾看着就行。”
一众衙吏闻言,便又哄闹一番,拎着东西各自去了。
蒋小雪送走众人,方进驿站来,一眼瞧见竹廊下坐着的二人,咧嘴笑问:“将军,今日喝酒,不犯军规吧!”
凤白梅笑道:“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