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铁衣吃了药,摇着凤翣慢吞吞到凤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脉脉夕阳下,凤小公子一个马步蹲在大门口,两嘴角往下撇着,都能挂糖葫芦了。
金小宝无精打采地蹲在他旁边。
二人见他来,一声不吭,仿佛没看到他似的。
寒铁衣拿扇子点了点金小宝,“他这是又做了什么蠢事儿?”
金小宝将两人今天的事一说。
“哈哈哈哈……”寒铁衣笑的前俯后仰,但伤口又痛,五官扭曲的很是难看。
凤臻瞪他,“幸灾乐祸,迟早你要遭报应的!”
“行了,我去替你求情。”
为了中秋晚宴,凤府上下的人忙的不可开交,二公子也不是外人,一路上瞧见他的人都见怪不怪,有几个胆儿大的还同他玩笑两句。
凤家主院封了十三年,初次大摆宴席,各处都要仔细小心。
凤白梅为了让武烟安心养伤,自个儿忍着满身的伤痛,忙活了大半天,此刻搬了把太师椅坐在主院门口,看小厮挂牌匾。
她着一件天青色的宽松衣衫,宽大的袍袖搭在膝上,银白的梅花暗纹被烛光映出一片喜庆。
头发不似往常那般高高束起,只挑了几缕用勾簪在脑后挽了个发髻,散发如墨披在肩上,额前两缕长发被修剪的只到耳垂处。
她望着那块在小厮手中跌跌宕宕的牌匾,将那四个大字在唇齿间来回咀嚼,反复回味。
“山河无恙。”
寒铁衣也看着那四个字,端端正正,寄托着书写着满腔赤诚。
凤白梅唇角未勾,“父亲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山河无恙硝烟散。每次他一说的时候,母亲就笑话他天真。这四个字,是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写的。”
“山河无恙……山河无恙……”她低声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深。
可寒铁衣却越听越苦涩。
与列罗停战后,大夏再无战事,已是山河无恙海晏河清,可逝去的人再也看不到了。
他上前一步,抬手在凤白梅肩上轻轻一抚,“今日寸土山河,皆是他们血肉筋骨……”
他一句话未说完,右肩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李文昭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来,“寒二,聊什么呢?”
二公子痛的倒抽凉气,“我的姑奶奶,对伤患都下手这么重,你还是人吗?”
李文昭歉然道:“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受着伤。”
寒铁衣回头一看,好家伙!李文昭身后还跟了两樽雕像。
“凤府中秋晚宴,你两个来凑什么热闹?”
白珏给了他一个冷脸。
李邈则习惯性地同他抬杠,“你能来,本王为何不能来?”
“我和小白定了亲,就是一家人。”寒铁衣说话还往凤白梅身边挪,宣示主权,“中秋乃亲人团圆的日子,你们放着宫里宴会不参加,跑这里添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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