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旋便没了话说。
一个权容歆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是她身后的权家和廉亲王府。
凤白梅倒是神色坦然,“王统领就送到这里吧,相信容嫔娘娘也没有生吞活人的习惯。”
王凯旋虽然担心,但他也知道这个看着瘦瘦小小的人并非好欺辱的,便告辞离去。
权容歆将整个后背都靠在包了锦褥的椅背上,纤细白嫩的十指搅弄着丝帕,得意地看着长身立在旁边的人,“你费尽心思阻止我入宫,如今我还是进来了。”
凤白梅从善如流地道了声恭喜,敷衍的连个笑容都没给。
权容歆倒也不在意,低眉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一朝有孕,母凭子贵,我儿是皇上的长子,将来亦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她为自己描绘了锦绣前景,可凤白梅却只看到一幅幅凄凉画面。
单是一句‘母凭子贵’,便说尽多少深闺哀怨?
在天下人眼中,女子唯一的贡献,便是生一个儿子。
没有儿子延续香火,丈夫纳妾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刀子割在心上,还要强颜欢笑。甚至因膝下无子,被休、被欺辱也只能哑巴吃荒凉,即便是拿到公堂上,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辞。
寻常人家尚且如此,宫里更是人间惨剧。
君王恨权家揽权,恨廉亲王往自己枕畔塞人,却又不得不收下权容歆。
若权容歆诞下的是个女儿还好,若是儿子,皇帝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权家势力坐大?
她以那样的方式得来这个嫔位,待他朝皇帝得权,怎肯容她?
权容歆能借她的手断入宫之路,这么浅显的道理如何看不透?
她究竟是自欺,还是欺人?
凤白梅洞察一切的神情,令权容歆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不管她再怎么伪装,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好似没穿衣服,被她从里到外看的精光。
“走吧,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咱们呢。”她没好气地说。